五月入夏。
顶流小子在宁雨欣身边黏黏糊糊充当“蓝猫淘气”小半个月,终于被他的经纪人拉走,回去拍新节目的官宣宣传照了。
探灵节目组本来也邀请了宁雨欣,被她断然回绝。
安宁村六十公里,节目组所在的电视台距离她直线距离足足两百公里,她吃饱了撑的才会为了拍张照片翻山越岭。
再说了。
自从她火了,来找她算卦求符的人一茬多过一茬,她都要割……呸,服务不过来了。
在连轴转了五天后,宁雨欣终于受不住,顶着一双熊猫眼,把一块木牌子插在了道观外边。
木牌上一共书两条:涨价,以及限流,先到先得,过时不侯。
吃过早饭,一片厚重的乌云从西天飘来,往清灵山上一扎,然后不走了。
暴雨骤然而至,大有下不停的意思。
因为这场雨,今天特意上山求卦的人少了许多,到了午后,便是人影也看不见了。
毕竟地方太偏,一开始的热度消退后,人们的热情也会消减,再加上天公不作美,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宁雨欣提前收了摊子,去厨房给祖师爷做了“下午茶”。
往日吃得欢快的三清大神此时面对徒孙的孝敬,却有些意意思思、犹犹豫豫。
宁雨欣翻了个白眼:“祖师爷,史天佑那小子现在在两百公里以外呢,你是继续挑食还是饿肚子,自己选吧。”
顶流小子除了能变脸,长得养眼和嘴甜之外,只有一个优点:会做饭。
也不知道他一个顶流明星做出来的东西为什么会堪比米其林大厨,自从她给祖师爷喂过顶流做的饭过后,这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神”就挑食上了。
人都走了一个星期,还没戒断,吃一次饭闹一次脾气。
宁雨欣一开始还数落,不过后来转念一想。
要是谁在尝过顾寒做的那东西后接上顶流的手艺,任谁都会沦陷。
于是她释然了。
祖师爷挑三拣四地吃完饭,她正弯腰去拿碗,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宁雨欣并不惊讶,也没回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施主,哦不,先生,我听你脚步轻快稳重,身上虽有渊水之相,却是定轨五行,命里缺水,然天时……”
“说人话。”
宁雨欣飞快转身。
顾寒撑着伞站在她身后。
青年身姿永远笔挺,五官锋锐得仿佛能割破这漫天雨丝,极黑的瞳仁深处死水微澜,叫人看不清楚。
一看就是个狠人。
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的意思是顾帅哥你今天运势不错,天公作美,补全水相,可能会听到好消息哦。”
顾寒意有所指地看她一眼:“那很好。”
片刻后。
宁雨欣把顾寒请进了道观,当头就遭了他一句质问:“你知道我要来?”
“算的。”
顾寒眯了眯眼睛:“算我做什么。”
当然是谁想坑我我算谁啊。
金主爸爸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她在心里将白眼翻出天际,面上带着微笑,不说话。
顾寒看出来她心里藏着的一万个吐槽,明明心里恨不得上手挠人,表面功夫做得还堪称天衣无缝,很好。
有用。
宁雨欣端出一壶茶,分了他一半:“陆家杰给我的资料只有安宁村的信息,说让我去那旅游,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去那做什么。”
“所以我来了。”
顾寒这个人喝茶也喝得没什么烟火气,他身上的鬼气明明浓得化不开,跟个人形烟囱似的,但人却一点戾气不显出来。
唯独在他想要利用一个人或者算计什么的时候,才会吝啬地露出一点见血封喉的獠牙,叫人光是看了就心惊胆战。
若说以前他还因为时常有鬼魂在身边搅扰而拥有软肋,现在真就是汪看不透彻的深潭了。
宁雨欣瞅着他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感觉他跟清灵山一隔两千里的隔壁寺庙里的静笃老和尚肯定很有共同语言。
顾寒轻轻放下茶杯:“我要你找一个人,人叫顾音尘,一个月前去了安宁村探险,从此失踪。”
“找人不是警察的事儿吗?”
“警察没找到,她去村里后拍了一支vlog发在社交平台上,我看见……”
顾寒罕见地停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