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刚住进来的时候这儿也这样。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就会买花回来装饰，会常常在家里做饭。
贺涵之想到那时候的自己，还是觉得可笑。
他到底为什么认为季颜是喜欢他？
低头看了看季颜沉睡着的脸，他低声说：“我不是程泽远，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没听到季颜的回答，但是感觉到季颜把他的腿抱得更紧了。
看着季颜这样，贺涵之突然想到了也喜欢抱他腿的小福。
但是小福比季颜可爱。
可爱多了！
贺涵之嫌弃地皱皱眉，从手机里找出小福的视频，关掉声音循环播放。
没一会儿，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就有所好转。
世界破破烂烂，小狗缝缝补补。
贺涵之是看着小福的视频睡着的。
他本来不想在这儿睡，但是太困了，没熬住。
醒的时候是躺在沙发上的，身上盖着毯子，没见到季颜。
他刚想走，穿着浴袍的季颜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头发上还滴着水，洗漱以后人清爽了很多，一点儿也不像昨天晚上坐在垃圾桶旁边的那个醉汉。
贺涵之只看了片刻就把目光收了回来，“我先走了。”
季颜没叫他。
他快出门的时候，季颜才说了声：“谢谢。”
贺涵之的手握着门把手，回头看了看他。
季颜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
贺涵之打开门走了出去。
对于季颜的道谢，他没有任何回应。
季颜一脸失落。
失落的情绪还没蔓延开，差点儿合上的门又被人打开了，贺涵之站在门口看着他，“我们谈谈。”
被季颜昨天晚上那一通闹，贺涵之都差点儿忘了自己这次回江城的目的，出了门才想起来。
季颜转忧为喜，“好，你先进来。”
等贺涵之进了屋，季颜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又殷勤地去给他倒了水，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只能通过假装失忆接近你，本来是想循序渐进和你重新开始，不过那天陆喆故意刺激我的时候我没忍住，情绪失控了，第二天才会……”
他还对贺涵之感激地笑了笑，“我当时太冲动了，幸亏你阻止了我。”
贺涵之还什么都没说，季颜反倒先认错了，这弄得他不知所措。
以前的季颜不会这样。
季颜以前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只会觉得是贺涵之不听话。
过了好一会儿，贺涵之的思路才稍微清晰一点，小心翼翼地问他：“我……我以前想杀你，你不追究？”
“是我以前做事太过分，你被我逼急了才会那样，我没脸追究。”季颜低着头，难得的一脸羞愧，“可能是以前我太顺了，所以觉得什么事都要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那次丢了半条命我才发现自己以前有多畜牲。”
他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想去握贺涵之的手，但是还没碰到贺涵之，又有所顾忌的把手缩了回来。
“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在改了，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季颜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
重逢之后他跟贺涵之都没怎么相处过，贺涵之也没能看到他到底改了多少，还看到了他对陆喆的杀心。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只能把计划提前。
贺涵之对此却十分抗拒。
“你喜欢的又不是我，我不是他。”
季颜赶紧表忠心：“是你，跟我在一起那么久的人是你，我分得清你和他。”
不等贺涵之拒绝，他又说：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目的不纯，但是通过那么久的相处，我知道你才是活生生的人，每天跟我在一起的也是你。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伤了你的心，可哪怕是死刑犯也能再上诉，你不能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这样吧，我接受你无限期的考察，直到你确定我喜欢的真的是你，是贺涵之，不是别人，同意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再重新开始，这样行不行？”
季颜说得又急又快。
贺涵之定定地看着他，“可你不是……”
季颜再次抢话：“我保证不会再威胁你，不会再伤害你和你在乎的人，只要他们不做伤害你的事。我知道我以前错得离谱，但是我现在真的已经痛改前非了。时光不能倒流，已经发生的事我没办法，我只能用以后来证明自己的心意。”
他看着贺涵之，眼神十分诚恳。
“我不要求你马上答应我，或者给我承诺，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躲着我，哪怕只是把我当成上司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