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推着购物车,在热闹的超市里形单影只地游荡。
买菜的时候没有商量的对象,好像吃什么都一样。
做饭的时候没有搭子。
没有人会在他放多了盐的时候亲亲他说,没事的,下次别手抖了。
只有他一个人,可他做了一桌子菜。
贺涵之喜欢的排骨汤。
贺涵之喜欢的白灼生菜。
贺涵之喜欢的清炒虾仁。
他平静地做好了饭,可是当坐上饭桌的那一刻,看到对面的碗筷没人碰的时候,他的情绪决堤了。
放多了盐的菜吃进嘴里也是寡淡无味,还没眼泪咸。
只吃了几口,季颜就放下筷子,去了何晔辰那儿。
他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人开门。
他没给何晔辰打电话,就那么靠墙坐在门口等着。
他要找个能说话的人。
晚上九点过,何晔辰回来了。
看到季颜,何晔辰满脸惊讶,“你不是在通城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坐在地上?”
季颜从地上起来,没有回答。
也是在这个时候,何晔辰才发现季颜的眼眶是红的。
真是奇了。
多少年了他都没见季颜哭过。
自从死里逃生一回后,季颜好像就哭得很频繁了。
他拿了钥匙开门,钥匙刚插进锁孔里就听见季颜微哑的声音:“我想我老婆。”
语气委屈得很。
何晔辰:“……”
所以以前跟他说那些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听?
贺涵之对他好的时候他不珍惜,瞒着人家不救人家姐姐。
事情败露了不想着道歉,而是要给人家装芯片。
被发现了还不知悔改,在贺涵之面前大言不惭。
现在人家走了,知道想人家了?
开门把季颜让进了屋里,何晔辰问:“他现在怎么样?”
季颜往沙发上一躺,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说话有气无力:“现在……应该过得还不错……身边有不错的同事,他姐也稳定了,他……”
他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很厌恶:“身边除了有只乱飞的苍蝇,别的都好。”
何晔辰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把其中一罐递给他,“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季颜坐直身体,打开啤酒喝了一口,“想把那只苍蝇赶走。”
说得咬牙切齿,面露憎恨。
何晔辰无语了。
“你要是真的喜欢他,那就别去打扰他了……”
“那你也别去找程扉了。”
说起这个,何晔辰都替程扉憋屈:“你为什么把程扉弄到a省去?”
瞒着季颜给贺涵之取芯片是他和程扉一起做的,季颜打了程扉一顿也就没有再追究了。
他以为那件事过去了。
可是后来季颜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几个月,回来以后突然就把程扉调到了a省。
季颜瞥了何晔辰一眼,心想这人真可怜。
还以为身边睡的是只大白兔呢?
他好奇地问:“何晔辰,你在单位就没遇上背后算计你的同事或者给你穿小鞋的领导吗?你这么缺心眼儿是怎么平安无事在职场待了这么多年的?”
何晔辰眼神嫌弃,“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的职场很健康。”
季颜无声地笑。
健康?
这世上不存在完全健康的职场。
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平静。
“你和程扉还挺配。”
一个太精,一个太傻。
季颜喝完啤酒,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
看他走到了门口,何晔辰知道他不想听,但还是提醒了一句:“季颜,他不是阿远。”
季颜的步子顿住。
许久,他才说:“我知道,他是贺涵之。”
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贺涵之。
是他老婆。
……
周一上班,贺涵之没见到季颜。
听说季颜是回总部了,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
张姐很不舍:“季总怎么也不在通城多待一段时间?他就这么放心我们吗?”
贺涵之一边整理面前的产品资料一边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而且还有林总在,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唉,看不到季总的帅哥脸,我工作的激情都退却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打电话约客户的时候,她比谁都积极。
有同事谈成了大单子,请了下午茶。
贺涵之喝奶茶的时候收到了陆喆发来的消息,说升职的事成了。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