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之被吓了一跳，赶紧拉开和季颜的距离，往贺婉歆走过去。
“姐，我……”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贺婉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脑子里也是一团乱，好一会儿才整理好了思绪，问他：“你……你和季总……你们……”
贺涵之知道贺婉歆现在肯定接受不了这件事，说不定还会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扶着贺婉歆说：“姐，我先送你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季颜要跟上去，看到贺涵之对着自己轻轻摇头。
他于是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
等贺涵之和贺婉歆的身影消失了，季颜才捡起贺婉歆掉在地上的杯子，抬脚往医生办公室里走去。
何晔辰在抽烟。
他平时是不抽烟的，除非遇到了烦心事。
看到季颜进来，何晔辰说：“把门关上。”
季颜关了门，并且反锁了，这才去了何晔辰面前坐下，从他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拿在指尖把玩着，缓声问：“非得让我过来一趟，到底什么事？总不至于是想跟我分享恋爱进程吧？”
他确实是今天回来，但是本来没想来看贺婉歆，是何晔辰让他过来的。
何晔辰没心思跟季颜开玩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看着季颜的眼神十分复杂。
“有人出了车祸，那个人死之前签过捐赠协议，跟贺婉歆也匹配得上。”
季颜手上把玩香烟的动作突然停了。
他眼皮抬了起来，眼底漫着一层冷意，“什么意思？”
何晔辰把还剩一半的香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你想要的都得到了，贺涵之已经喜欢上你了。而且我听程扉说过贺涵之的为人，他跟他姐姐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你帮他姐姐换医院，又付了手术费，这些足够他留在你身边。”
季颜听明白了。
随手把手里被自己捏断的香烟扔到了垃圾桶里，他看着何晔辰，似笑非笑，“你想帮贺婉歆做手术？”
“排号本来也是排到她，错过了这次，她可能就没机会了。”何晔辰神色十分郑重，“季颜，这是一条人命，你就当是给贺涵之的补偿……”
“什么补偿？什么人命？”季颜冷冷打断何晔辰的话，就连嘴角的弧度也满是冷漠的意味，“那两颗肾不用在贺婉歆的身上就能救别人，不也是救了人命吗？”
看着何晔辰下压的嘴角，季颜沉默了片刻，又说：“贺婉歆知道我和他的事了，她肯定不会同意。你也说了，贺涵之跟贺婉歆相依为命，你治好了贺婉歆，要是贺婉歆让他跟我分手，我还怎么拿捏他？”
他手里得有一个把柄。
相反的，如果贺婉歆死了，贺涵之相依为命的人就只剩他一个了。
只要他陪贺涵之走过低潮期，他在贺涵之的心里就会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就算到时候贺涵之要跟他分开，他还有研究所。
何晔辰不甘心，“万一贺涵之知道你见死不救……”
“如果贺婉歆在以前那家医院，那这颗肾一样落不在她的头上，他们也筹不齐手术费。不是我见死不救，这是贺婉歆的命。”
因为贺涵之没钱。
何晔辰抬眼看着季颜，对上的一双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黑眸。
他早该知道的，季颜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别人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
……
一直到回到病房，贺婉歆都没能完全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
等坐到了病床上，贺婉歆才拉着贺涵之的手问：“小涵，你不是说你交了女朋友了吗？怎么会跟……怎么会跟季颜……那样呢？刚刚是不是我看错了？你们其实……”
贺涵之知道贺婉歆很难接受。
可是想到季颜为了他都跟父母顶撞了，他还是决定跟贺婉歆说实话。
“姐，之前是我骗了你……我没有交女朋友，我是跟季颜在一起了……”贺涵之不敢看贺婉歆，他知道贺婉歆会哭。
果然，贺婉歆的眼泪滴在了他的手上。
“不行啊，小涵，你们……你们两个男的，怎么能在一起呢？别人会怎么说你们？你们也不能结婚，万一以后他变心了怎么办？万一你们想要孩子怎么办？”
贺婉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行，她带着哭腔说：“小涵，你跟季颜分开吧，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半辈子，我希望你有一个真正的家，以后也能有人照顾你。”
要是季颜以后反悔了怎么办？变心了怎么办？
贺涵之听得心酸，但又很倔强。
他喉咙哽了哽，低着头，“姐，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的病会治好的，我们也会一起照顾你，姐……”
贺婉歆不是性格很强势的人，她说了自己担心的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