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之犯了难。
要是让贺婉歆知道他的对象是个男的，不知道贺婉歆能不能受得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又听贺婉歆说：“还是算了……她要是知道我这个样子，万一觉得我是个拖累，影响你们的感情就不好了……”
贺婉歆也知道家里的情况不能瞒着弟弟的女朋友，可是又怕对方嫌弃自己。
一时之间陷入了苦恼之中。
贺涵之立刻解释：“姐，他知道你的事，不介意。”
贺婉歆一愣，还觉得贺涵之是在骗她，盯着贺涵之的眼睛问：“真的？她真的不介意？”
贺涵之点头，“嗯，真的。”
贺婉歆心里一阵感动。
贺涵之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不容易。
她拉着贺涵之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涵，我们家条件不好，既然对方这么明事理，你要记住，以后一定要对人家好，千万不能做对不起人家的事，就算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她因为我的事埋怨，你也不能跟她发脾气，知道吗？”
“我知道，姐，你放心吧。”贺涵之听着贺婉歆的嘱咐，只能点头应是。
姐弟俩说了很久，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转头往门口看去，就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医生正进来。
贺婉歆的医生是何晔辰，贺涵之认识，对方还是季颜的朋友。
现在看到一个陌生医生进来，贺涵之还以为是贺婉歆的医生换了，疑惑着贺婉歆怎么没跟他说过这件事。
那个医生看到贺涵之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对着贺涵之伸出了手，笑得绅士又礼貌。
“你好，你是贺婉歆的弟弟吧？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叫柳嵩。你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贺婉歆而已。”
贺涵之于是跟对方握手，“柳医生，你好。”
说着，他又回过头去看贺婉歆，眼神里满是询问。
贺婉歆看出了他的意思，回答道：“我前几天去楼下散步，身体突然不舒服，是柳医生送我回来的。”
贺涵之赶紧跟对方道谢。
柳嵩摆摆手，“不用跟我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何晔辰从门口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柳嵩跟贺涵之站在一起说话。
两个人看起来聊得还不错。
想到了什么，何晔辰敲了敲门，“柳医生，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找你。”
等柳嵩出来了，何晔辰拉着他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同时小声问他：“你这几天怎么老是来看贺婉歆？没手术是吧？”
“我也不是每天都做手术。”柳嵩问，“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何晔辰看了看四周，见周围没有别人这才说：“医院有规定，医生不能和病人谈恋爱，我是怕你被人举报。”
柳嵩“啧”了一声，“我跟贺婉歆又没有谈恋爱，我只是去看看她而已。”
何晔辰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柳嵩沉默了片刻，终于换了一个说法：“又不是一个科室。”
其实他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他看过贺婉歆的床头卡，知道贺婉歆是什么病，也知道如果不换肾的话，贺婉歆最多只能活一年。
他跟贺婉歆只见过几面，他应该及时遏制。
可是只要想到那天贺婉歆坐在花坛旁边看花时的那个眼神和表情，他就总是忍不住想见她。
他问何晔辰：“贺婉歆什么时候能排上手术？”
“得等合适的肾源，这个我可说不准。”何晔辰拍了拍柳嵩的肩，“说句不好听的，这个病什么情况我们都知道，你还是趁早打住吧。”
季颜跟他说过，让他不要给贺婉歆排手术，只要尽可能吊着贺婉歆的命就行。
可季颜明显多虑了。
肾源不是说有就有的，得看运气。
这一点柳嵩也明白，沉默着不说话了。
……
季颜在厨房里忙活。
做好饭菜以后，他准备打电话给贺涵之问问到哪儿了，结果从厨房一出来，就看到贺涵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去了贺涵之身边坐下，一只手轻轻揽着贺涵之的肩跟他说话：“回来怎么也不叫我？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
听到季颜的声音，贺涵之回头看了看他，眼神有点空。
季颜很少看到他这样。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季颜问：“怎么了？是不是姐姐的事不顺利？”
贺涵之的神情还是木木的，“嗯。”
他从医院离开之前去问过何晔辰，问贺婉歆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何晔辰说要等肾源。
贺涵之知道，这种事情急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