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再看看自己的父兄。
夜色如墨,宫宴的灯火逐渐熄灭,星辰开始在夜幕中闪烁。
太傅府的马车缓缓驶离皇宫,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声响,渐渐融入了远处的寂静。
何姣姣站在宫门口,目送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也不知是怎么得,何姣姣只觉得心里某个说不出的地方,泛着尖刺刺的疼痛。
眸底也不自觉的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宫门深锁,灯火阑珊,夜色中的皇宫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方才除夕宫宴还不曾落幕的时候,何姣姣也多次和父兄目光交汇,看着父兄关切的眼神,何姣姣心中满是感动。
可是现在,随着太傅府的马车渐行渐远,那熟悉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何姣姣的心绪却开始难以自持。
除了感动之外,是夜色掩映下,怎么也止不住的诸多思念。
她想起了家中的温暖,想起了未曾出阁之前与父兄共同度过的那些欢乐时光。
那些日子,她无需担忧宫中的繁文缛节,无需面对宫廷的勾心斗角,只需沉浸在家的温馨与安宁之中。
每当父兄归来,家中总是欢声笑语,充满了爱的味道。
虽然母亲去得早,但父亲下朝归来,总会从书院给自己拿两本书来读。
兄长外出回府的时候,也总是会给自己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什么装蛐蛐儿的小笼子,手柄处装饰的格外精致的匕首,长街东头都说好吃的那个老爷子卖的糖葫芦……
不一而足。
后来长嫂入了府。
长嫂也是个待人亲厚的,虽然没有比自己年长多少,但是真切的拿自己当妹妹。
得到了宫里赏赐的什么物件儿,总是会挑些好的送给自己。
甚至自己偶尔染了风寒,都是长嫂衣不解带的从旁照顾……
何姣姣回想起还在母家的时候与众人的相处时光,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深情厚谊,如今都化作了深深的眷恋。
想到这些,再看父兄乘着太傅府的马车缓缓离她而去,留下她独自面对这偌大的皇宫。
宫中的规矩森严,人心难测,何姣姣莫名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
她想家,想念家中的一切,想念那份属于她的安宁和温暖。
夜色愈浓,寒风刺骨,何姣姣却仿佛感受不到寒冷一般。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家的思念,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拼命忍着,却总也忍不住,最终,也就只能是任由泪水滑落两腮。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夜色的掩映下,何姣姣抬手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珠,但那湿润的感觉却如同涟漪般在心头荡漾开来。
心中的酸楚更是如同潮水一般不住地涌来,何姣姣只觉得心湖湿润成了一片海,简直达到了无法自抑的程度。
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丝打的凉意,似乎要凉到人的骨缝儿里去。
何姣姣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却怎么也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
望着长街的尽头,何姣姣眉心微蹙,太傅府的马车拐了弯儿,已经看不到了。
马车消失在视线中的一瞬间,何姣姣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想要追上去,想要留住他们,想要再与他们共度一段时光。
然而,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他们万事顺遂,希望他们未来能够幸福安康。
何姣姣微微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远方,仿佛能够透过夜色看到家的方向一般。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何姣姣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
白术和南星静静地立在一旁,并未开口劝什么,只是安静十足的陪着何姣姣。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姣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平复了心中的情绪。
随后,何姣姣缓缓转身,踏上马车前的台阶,微微提裙,轻轻一跃,便稳稳地坐进了车厢。
白术和南星,两位贴身婢女,一左一右规规矩矩地立在马车两侧。
白术见何姣姣坐稳了,手持一方很是精致的帕子,轻轻一挥,清脆的嗓音在夜空中响起:“郡王妃娘娘启程——”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一般,柔和而清晰。
随着白术的话音落下,驾车的轿夫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他手握马鞭,轻轻一扬,便听得空中“啪”的一声脆响。
马儿似乎也能感受到这除夕夜的喜庆与祥和,它们仰天长嘶,蹄声得得,马车便在这清脆的蹄声中缓缓启动,驶向那灯火阑珊处的睿郡王府。
车厢内,何姣姣轻靠软垫,闭目养神。
随着车厢的轻微摇晃,何姣姣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白术方才那句清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