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初冬的京城,就已经有了两分寒风凛冽之意,雪落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密,雪花如同鹅毛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在睿郡王府的府门前,一道挺拔的身影静静地立着,那不是别人,正是端王萧彦鞍。
此时的萧彦鞍身上披着一件看着很是厚重的玄色披风,挡着一重又一重的风雪。
披风上绣着暗金色的卷云纹,显得尊贵而不失威严。
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一般。
此刻,萧彦鞍就那样静静地立在睿郡王府的台阶前,抬眸凝视着立在府门檐下的睿郡王妃何姣姣。
在萧彦鞍的身侧,宁回手中持着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尽心尽力地为萧彦鞍遮挡着风雪。
油纸伞在风雪中摇曳,却始终未能让一滴雪花落在萧彦鞍的身上。
宁回的目光也不时地瞥向何姣姣,眼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复杂之色。
何姣姣静静地站在睿郡王府的屋檐下,与萧彦鞍相对而立。
此刻的何姣姣穿着一袭淡雅的素色长裙,裙摆在寒风中轻轻地飘动着。
何姣姣的手中紧紧地握着南星塞过来的一只暖炉。
暖炉的温暖让何姣姣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稍微感到了一丝慰藉。
何姣姣的眼眸低垂,仿佛是在沉思着什么,没有立即回应萧彦鞍的话。
萧彦鞍见何姣姣没有反应,有些无奈,便再次开了口,声音有些低沉,但又不失坚定:“想来是风雪厚重,郡王嫂没有听清臣弟的问话,那臣弟便再问一次。”
萧彦鞍微微垂眸,须臾之后又重新抬眸,视线再次落到何姣姣的身上,“来年郡王嫂与郡王兄得以和离,臣弟是否可以唤郡王嫂一声阿姐?”
何姣姣闻言,抬起头看向萧彦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的情绪。
她轻叹一声,像是想通了什么,半晌,才缓缓开口:“五弟,真论起年龄来,五弟还年长于我数月,这声‘郡王嫂’,不过是因着萧洛的缘故。”
当初我满心满眼地都是萧洛,自然也将你当作弟弟看待。只是如今……
当然,后面这些话,何姣姣并未说出口。
自打她重生以来,再见萧洛,心中除了复仇之念外,再无其他。
如今皇室中人皆知她与萧洛夫妻之间关系不和,老皇帝金口玉言,只待明年再开皇室宗祠,两人便能得以和离。
到那时,何姣姣与萧洛之间,便再无瓜葛。
又逞论萧彦鞍呢?
萧彦鞍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痛惜。
他声音微沉,又道了一声:“郡王嫂,你我虽非血亲,但自从郡王嫂与郡王兄成婚以来,臣弟却一直将郡王嫂当作亲姐姐一般看待。你与郡王兄之间的恩怨,臣弟虽不知详情,但臣弟也希望,凡此种种,不要牵连到郡王嫂待臣弟只情意。”
他是真的把何姣姣当作真心敬重的阿姐。
何姣姣却是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一丝苦涩:“五弟今日此言,倒让我感念良久,至于其他,来年再讲,也不迟。”
萧彦鞍见何姣姣态度坚决,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奈。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何姣姣所说的话:“既然郡王嫂如此说,倒也是臣弟唐突,无论将来如何,也无论将来郡王嫂有任何需要,只要臣弟能做到的,定当竭尽全力相助。”
何姣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之色。
她微微颔首,眼眸中有些动容之色,语音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五弟今日此言,我记下了。若是将来真的有需要,我自然会劳烦五弟。”
两人就这样在风雪中伫立了许久,一直到风雪渐渐停歇,白术才悄声提醒了何姣姣一句,“主子,咱们还要去赴太子妃的约。”
萧彦鞍闻言,仿佛方才的不愉快不曾出现过一般,“今日风雪交加,路上难行,再套马车也要多费些奔波周折,郡王嫂若是不介意,臣弟愿意顺路相送。”
何姣姣心中明了,便也没再一直婉言拒绝,“多谢五弟关心。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五弟了。”
辞年立在何姣姣身侧,听何姣姣这样说,也躬身一礼,“侄儿多谢五叔。”
何姣姣命人从门房处又给白术和南星拿了两件大氅,转而又对辞年开口,“阿年,你随母亲上车。”
于是,一行几人便上了端王府的马车,马车缓缓启动,向着东宫的方向驶去。
在因着落雪而变得洁白一片的路面上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印。
马车内,何姣姣与萧彦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辞年则好奇地打量着车厢内的陈设。
而白术和南星则默默地跟在马车的外头,随时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好在何姣姣方才让人又从门房那里给两人拿了大氅,甚至还把自己和辞年手里揣着的手炉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