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理寺地牢里的曦娘被人哑了嗓子,还挑了手筋,怕是已经无力自证了。”
虽然小德子本意并非是想用这句话戳老皇帝的肺管子,但老皇帝还是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他险些被小德子的这番话给气了个仰倒!
老皇帝闻言,眉头紧锁,好,真是好得很!
萧洛!
老皇帝听完小德子的汇报后,沉默了片刻,他的步伐突然加快,仿佛想要将心中的愤怒和疑惑都化为脚下的力量。
小德子见状,连忙加快了步伐跟上去。
他从小就跟着老皇帝,本就比老皇帝年长些,又是挨过一刀的家伙,腿脚本就不如寻常男人利索。
虽然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小德子对老皇帝的步速了如指掌,但此刻老皇帝怒气冲冲,小德子跟着,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他毕竟上了年纪,体力已不如当年。
老皇帝虽然也已经年过半百,但此刻因为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却仿佛年轻了十岁有余,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决心,大有怒发冲冠之势。
老皇帝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朝廷的根基之上,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用现在的话来说,老皇帝这是受了刺激,肾上腺素激增。
在肾上腺素的帮助下,原本需要一炷香的功夫才能走到金銮殿的老皇帝,这次竟然只用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
当他踏入金銮殿的那一刻,满朝文武都感受到了老皇帝身上散发出的威严和怒气,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妄见了,都微微放大了瞳孔。
今儿这是怎么了?
老皇帝端坐在龙椅前,目光如炬地扫视着群臣。
而当目光落在萧洛的脸上的时候,老皇帝眸光微眯,竟然在一瞬间对萧洛起了杀心!
他这个儿子,真的是越大越不中留了。
小德子立在老皇帝身侧,微不可闻地喘了口气,让自己胸膛的起伏看上去不那么明显之后,手中拂尘一挥,高声唱喏,“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金銮殿内一片肃静,随后林墨手持护板,上前一步,跪在殿中央,恭敬而紧张地禀报着昨天夜间在大理寺发生的事情。
“启奏陛下,在大理寺地牢中关押着的曦娘,却在昨晚夜深人静之时,遭遇刺客受了伤,嗓子被人用药毒哑,手筋也尽数被挑断,面上更是被利器划得面目全非,微臣看护不力,请陛下责罚。”
老皇帝在上朝之前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是现在却装作什么都不曾知情的样子。
听林墨这样说,老皇帝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疑惑。
老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转向林墨,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曦娘为何会受伤?”
林墨跪在金銮殿中央,低垂着头,如实回答道:“回皇上,微臣今日早晨按照惯例去地牢中视察,发现曦娘时,她已受伤倒地,伤势不轻。微臣已经请了府上的府医前来诊治,但曦娘至今,仍昏迷不醒。”
金銮殿一侧立着的太子萧文彬,听到林墨的话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一旁不远处的裕亲王萧妄。
萧文彬的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似乎是在询问,曦娘这件事,是否他那个三皇弟萧洛所为。
萧妄接收到萧文彬的目光,很快反应过来,萧文彬这是在问什么,
萧妄微微垂眸,用眼神回了个“是”。
当然,挑断手筋这事儿,是他昨夜在萧洛走了之后,亲力亲为的。
虽然萧妄没有言语,萧文彬也没有吭声,但两人之间的默契,使得萧文彬几乎是在瞬间明白了萧妄那眼神的含义。
老皇帝见状,面上表现得更加愤怒,沉默片刻,老皇帝沉声开口,“想办法让曦娘醒过来,午时推到菜市场口,凌迟之刑!”
刑部尚书连忙出列,躬身行礼,应下,“微臣遵旨!”
“太傅为行刑官,监督行刑。”
老皇帝的声音低沉,根本辨不出喜怒。
被点到名字的何森同样出列,“老臣谨遵圣喻!”
便是老皇帝不点名让他做行刑官,他也会主动请命的。
那曦娘是何许人也?
是破坏了姣姣的家庭,害得姣姣如同守活寡一般的贱人!
如今这贱人落得这样的下场,饶是何森平日里为人亲厚,如今也是打心底里觉得,分外痛快!
闻言,萧洛瞳孔微缩,虽然地牢里关着的那个,不过是曦娘的替身,他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那替身的手筋是谁给挑断的?
他昨晚明明没有那么做!
还有,他当初不是已经按照母妃说的给曦娘求情了吗?
父皇不是也答应了他要给曦娘留个全尸吗?
怎么还是凌迟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