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何姣姣还记得这人前两日找自己要一千八百两银子的事儿呢。
自己有还来找她要?
萧洛微微皱眉,让一众下人离开。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两人,即便是已经将近五月份,可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何姣姣自顾自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还是别人的钱花着舒坦。
这件披风是她刚从成衣店里买下来的,花了萧洛一百多两银子呢。
“这两日,文武百官捐的款已经到了本王手上。”
哦。
何姣姣明白了。
搞半天是挪用公款。
萧洛似乎是猜中了何姣姣心中所想,找补了一句,“事急从权,本王明日会进宫一趟,找母妃商议此事,会尽快将这笔钱补上。”
何姣姣微微福了福身子,“殿下能这么想,妾身便没什么话说了。”
“妾身手上也没什么能挪用的银子,不过,妾身愿意在心里支持殿下,殿下瞧着便是能成大事儿的人。”
何姣姣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些有的没的,便施施然行了一礼,回了自己房间。
萧洛盯着何姣姣的背影看了许久,只恨不能将何姣姣盯出个窟窿来。
直到一阵夜风吹过,只披了件外袍便出来的萧洛微微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回到前院儿歇下。
另一边,何姣姣让白术将玉恒“请”了来。
先是添油加醋的将萧洛那番话说给玉恒听,又以玉恒言行失当为由,罚玉恒跪在了小佛堂。
不过是个伴读,竟然让主家花下六千两银票来救,该不该罚?
自然该罚。
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拿住,让人得以威胁主家,该不该罚?
自然该罚。
因为被歹人挟持而口不择言,管主家叫“父亲”,该不该罚?
自然也该罚。
玉恒本来是不服的。
但何姣姣这么一堆大道理砸下来,险些将他说成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玉恒又是个半大孩子,自然说不过何姣姣,只得老老实实去小佛堂跪着。
而这一切,萧洛丝毫不知情。
可落在玉恒眼里,便是他这个父亲,根本心里就没他!
若是有他,怎会任由旁人磋磨他?
若是有他,又怎会忍心看他和亲娘分离多日?
……
何姣姣自然没错过玉恒脸上根本不怎么掩饰的不满,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挑拨离间成功后,何姣姣很是心满意足,亲自吹熄了烛火,躺到榻上,不多时便入睡了。
翌日一早,何姣姣正在洗漱,就听白术汇报说,昨夜萧洛斥巨资救下玉恒一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何姣姣捏着帕子,正在洁面的动作顿了顿。
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对付萧洛啊?
真好。
“都是怎么传的?”
白术上前,接过何姣姣手里的帕子,沾了温水,又挤去多余的水分,随后递给何姣姣,这才一板一眼的开口:
“主子,现在京中有两种流言,其一还是在说玉恒公子和王爷的关系,猜测玉恒会不会是王爷的私生子。”
何姣姣点点头。
这一则流言在她的授意下,就没停止过。
再加上昨天夜里那件事,足矣让这一则流言再上一层楼。
“另外一种呢?”
何姣姣擦了脸,将帕子搁在一旁。
白术很有眼力见儿的将何姣姣梳妆台上的面脂拿来,打开盖子,递给何姣姣。
“另外一种流言,则是说王爷能够一掷六千两,自己提议的修缮大坝却仅仅出资千两,有人传王爷并非真的体恤百姓,担不得‘贤王’之名。”
何姣姣盯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很是耐心的涂抹着面脂,听了白术的话,眼前一亮。
这则传言是谁传出来的?
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这人莫不是有两分天赋在身上?
“可查出是谁做的了?”
“初步可以判定,是鬼宫的人。”
鬼宫,鬼面人。
哦,萧妄啊。
前世的记忆加持下,何姣姣很快就猜到了幕后主使。
“白术,让咱们的人帮帮裕亲王,还是和上次一样,祸水东引便是。”
她已经利用了萧妄一次,还差第二次么?
“主子放心,奴这便安排下去。”
皇宫,承乾宫——
萧洛垂着头,将昨夜在王府发生的事儿尽数告诉温贵妃,随后点明来意:“母妃,父皇最不喜贪官污吏,儿臣此番虽说是师出有名,但玉恒的身份,目前也只有母妃知晓,这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