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钱没有。”南秋终于点燃一根烟,第一口烟雾入肺,顿时神清气爽。
“怎么,跟女孩子出去还需要对方帮你付?你是软饭男?”青夏伸手示意,南秋很识抬举的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有病啊。我是怕你出门不带钱,要我帮你买单好不好。”南秋学着青夏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能为我买单是你三生有幸。不,十生有幸。能跟我一起出门就已经花光你这辈子的运气了懂不懂。”青夏上身穿着一件衬衣,外搭露领毛衣,最外面穿着厚外套。她的手在外套口袋里鼓鼓捣捣,不知在干什么。
“随便你怎么说。”南秋弹弹烟灰,“喂,虽然直接问不太好但是你之前应该很不容易吧——在脑子烧坏之前。这么执拗的要报复,他们对你干的事很过分吧。”
青夏突然停下脚步,眯着眼打量起南秋的脸。
“干什么?”南秋也停下脚步,扭头道。
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或者想通了什么,青夏嗤笑着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什么啊?”南秋不明所以。
“你知道我以前的梦想是什么吗。”青夏呼出烟,红唇伴着白烟张开。
“啥啊,突然讲这个。”
“我想做一个好妈妈。就像我父母那样。虽然我现在觉得蛮蠢的,但我以前就是这么想的。母爱泛滥,同情心泛滥,就连一只路过的小野猫我都忍不住要给它买上一个鱼肉罐头。就这么蠢。”
“不蠢吧。一年前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喂野猫啊。学校里那只。不过现在不懂去了哪。”
“是那只花猫吧?我叫它小花。”
“哦,还在啊?”南秋有点惊喜。
“不在了啊。死了。被那帮人虐杀的。前一天他们看到我在喂小花,隔天放学我就在书包里看到了小花的头。”
南秋忽然沉默了。
“这个。”青夏又重新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说回这个。”
“你”
“我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宝宝了。”青夏打断南秋的话,随后吸了一口烟。
“以前的我想,我的宝宝一定不会像我一样,懦弱,不会说话,不敢反抗。我要把他教成一个坚强的孩子。”青夏又说,“不过现在倒也不一样了。我可不想结婚生子,我要自由自在的过好一生——前提是那群贱人全都惨死在我的手下。”
“嗯。你喜欢的话就挺好的。”南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有呢。我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因为先天性的喊不出声,只能无声流泪的样子。擦着下身的污秽,默默流泪跪在地上的样子。这些你还不知道吧。
我也不想说。
每次提到我都会想到那段宛若地狱的时光。我做错了什么?不会说话吗?长得漂亮吗?学习成绩好吗?
“小河涓涓不说话,顺着水流找妈妈。”
南秋轻声唱起歌,打断了青夏的思绪。
“刮风下雨我不怕,河的那边就是家。”
南秋继续唱道。
“别折磨我,歌王。”青夏弹了弹烟灰,继续迈起步子。
“以前一受伤,我就喜欢哇哇哭。每次我哭,老妈就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唱这首歌。这是老妈家乡的童谣,以前她一哭外婆就唱这首歌给她听。”南秋满不在乎,“后来我一受伤或者一难过就唱这首歌。我没去过老妈的老家,也没见过外婆,甚至连外婆是否活着,外婆知不知道老妈不在了都不知道。也许外婆已经死了。可这首歌就这么传到了我嘴里。”
青夏这次并没有说出“谁关心你过得怎么样”,或是“谁在意你经历了什么”之类的话。
沉默着,然后放飞手里香烟散发的白雾。
青夏有点混乱了。她想到了一些无关于她的记忆。
铜锈大门,“奶奶”充满沟壑的手,以及某个旅馆
“哈哈,怪我,提那些干嘛。走吧走吧。”南秋打圆场道。
“哦。”青夏沉默着。
“按理来说,你的任务已经被分配好了,只是好好看着绘青就行——不过这一点我否决了,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干坐着什么都不干,毕竟你是一个有点多动的人。”京推了推眼镜,在巡逻的队伍里逐渐加快速度,走到杏子身边。
“于是我想着,换个人陪着绘青,至少保证她的安全——不过这一点我也否决了。她看上去不像是喜欢被陌生人陪着的样子。”京缓缓扭头看向不明所以的杏子。
“最后我想着,不如让人守在你宿舍门口看好她——可是这一点我也否决了。最近不太平,需要许多人手加强巡逻。”京又说。
“呃,嗯,好。”杏子挠挠头。
“错在我。我忘记告诉你了。”京的眼镜泛着光,盖住了他的眼睛。
“呃,嗯,然后呢?”杏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