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收过那些钱。
她很感激。
她想过,还完了债,攒些钱,她要开家店。
具体是什么店她也没想好。或许会是鲜花店。她会在店里摆上自己的画,摆上很多很多的花,再摆上唱片机,播放自己喜欢的歌。
播放那些小时候爱听的歌,那些被带走的价值不菲的胶片她总有一天会赎回来。
她看到街上青春靓丽的少女时也会羡慕,在她那个年纪能得到的只有冷眼和薄言。她会被其他所谓的同事骂成假清高,会被一些客人拽着头发,粗暴的侵犯。
她会花着口红,杂乱着头发,脸上挂着笑,然后索要所谓的“服务费”。
她要不顾一切的赚钱,她努力维持又轻易践踏自己的尊严。她确实很下贱。
扯远了。其实她现在只想完成那张没完成的画。那片雪山下的景象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呢?
青姬亲眼看着山田的脸逐渐扭曲,然后变成何老板的样子。她那一刻才知道原来山田一直是何的棋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她默默祈祷山田人性中还能闪烁些微不足道的善良。
她失败了。
要不然现在自己也不会被关在这座小黑屋,全身的衣服被撕裂,下身汩汩血流,一片模糊。
撕裂的疼痛让她呻吟出声。
她被教团的人欺负了。只源于自己的善良。
“真是下贱。”她听到那些男人的辱骂。她小心翼翼呵护着的尊严一点点被谩骂淹没。
真是下贱啊。他们真是下贱。
“一坨臭狗屎。”嗤笑声不绝。
“污秽。”又有人骂。
对。下贱。我就是下贱。你们都觉得我下贱,都要踩我一脚,那我就下贱吧。没错,我是狗屎,我是污秽,我是贱的不能再贱的妓子。没关系。
我会比任何人都贱,我会让你们看见,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下贱的女人。
青姬眼里的光逐渐黯淡。
恨意涌起。
绘青现在在干什么呢?她那样纯洁的孩子,在北城区的骚乱下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被保护得好好的吧。
真想跟她一样。算了,那是奢望呢。
我可是妓子。
撕裂的疼痛加剧,青姬才发现那些人放了毒蛇,一条条蠕动扭曲的冰凉身躯钻入她的身体,啃咬她的灵魂。
好疼啊。撕心裂肺的疼啊。
“妈的,她死了也没关系,只是个下贱的妓子而已。”
“凭什么前线那群人只是站在恩赐者身后就能领功!我们他妈不是人吗!”
“我看这女的更不是人,你看她的脸都扭成什么样了。”
“喂,痛不痛?”青姬感觉有人在踢自己。
“我,什么都不知道 ”青姬虚弱的声音甚至盖不过毒蛇吐信。
“还他妈装!弄死得了!”
“弄死弄死。”
“喂,你能在死前得到教团的信徒们爱抚,这是你的荣幸,懂么?”
这是谁的声音?青姬恶狠狠朝那边看去,眼里却发昏,只看到一片黑暗。
“对女神大不敬还嘴硬,你就是该死,下贱的妓女。”
女神?如果女神存在的话,会默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罢了。青姬的身体越来越冷了。她开始看到些回忆。
比如小时候那扇铁门。那是她家的大门。还有奶奶,奶奶带她从落魄的家里逃走,奶奶的身体挡住她的眼,但火光依旧在警告着她——她没有家了。
比如奶奶没过多久就不在了。她后来到了这座城市。她懵懂的欠了好多好多钱,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欠那些钱。她孤零零的走在街上,肚子好饿。
比如她第一次接客。老鸨说她还是处子,长得还不错,要收很多钱。那些钱全被老鸨私吞了,只留几颗钢镚让她过活。
比如她想要找到一个落脚点。一家旅店的前台老伯见到她后找来老板,她真的住进了那里。她一开始很害怕被骗,直到她连着住了好几天,老板说不用付房钱。
老板说不用。
老板手下叫瘦鬼的男人总去她兼职的地方喝酒,一边摆出那位老板过命兄弟的身份一边光明正大蹭酒,她的提成却一分不少。
老板的侄女很可爱,也很漂亮。她纯洁善良,竟然不知道自己从事的职业。她偶尔会跟自己聊天,有一次她还帮自己去拾起掉在楼下的衣服。
可惜了。
下贱的自己没有什么报答老板的能力。
她的血液在逐渐冷却。
作家的书出版了。他一开始担心北城区的骚乱会影响到作品的宣传,没想到他作品中的主角——的原型,正是那场骚乱的主角。
听闻她不惜牺牲自己的安全也要把引发骚乱的怪物引诱到那位“教团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