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紧牙关,闭紧了双眸。
祁野眸色震颤,跪在脚踏上,紧攥着她的手用袖子给她擦脸上的汗,袖下的手抖得厉害。
喜桃把烧热的水端进屋给纪舒擦身,祁野夺过热帕,直接抢了喜桃的活儿。
煎熬的时间一直从晌午持续到酉时,期间纪舒吃了几块云片糕,又喝了纪氏他们带来的药粥,这才没被疼痛熬光力气。
她早已被磨的没了脾气,抓着祁野的手气急败坏的咬着唇道:“这臭小子……到底……出不出来了!”
祁野红着眼问道:“马上就三个时辰了!现在总能生了吧!”
稳婆掀起遮挡的帐子,钻进去看了两眼,又摸了摸,说道:“不行,这开的还不够大,公子个头大,还得再等等。夫人别急,别喊,小心失了力气,待会儿就更遭罪了!呼吸!对!”
又半个时辰过去,稳婆才道:“可以了!药呢!快把药喂给夫人,现在能生了!”
“啊——”
产房内一盆又一盆血水端出来,稳婆时刻关注着帐下,不停提醒纪舒用力,“快了,就快了,夫人再用力,都能看到小公子的头了!”
“呃啊——”
不知过了多久,落日挂在天际,夕阳的耀眼余晖将天边渲染成暖色,就在纪舒以为自己就快被这臭小子折磨虚脱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啼哭凭空响了起来。
稳婆道:“生了!夫人生了!”
纪舒瘫倒在床榻上,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连喘息都虚弱无比,这时,她忽然觉得脸上滴落了什么东西。
纪舒掀眼往上看去,原来是祁野不知何时泪流满面,滚烫的眼泪滴落在她脸颊上,混着她方才疼哭时留下的泪,纪舒虚弱的笑了,抬手蹭过他的下颚,轻声道:“将军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擦了,不然……威严、全无了……”
祁野头抵着她的手,喉结不停滚动,喉中干涩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纪舒拽了拽他的衣裳,轻轻道:“将军还没告诉我,臭小子,叫什么名字。”
祁野闭了一下眼睛,抬眸看向她,哑声道:“祁暥。”
“祁……厌?”纪舒一脸错愕,祁野摇摇头,展开她的手掌,写下了暥字。
纪舒这才展颜,“日日安,希望他往后如这名字一样,能日日平安。”
祁野抚着她的鬓角,哑声道:“别说话了,你累坏了,要好好休息。”
纪舒的确是眼皮打架,可是她还没看到日日安,不过她累的撑不住了。
“将军记得,先代我……抱一抱他。”
纪舒沉沉睡去,祁野攥着她的手,雕塑一样跪在脚踏上一动不动,什么孩子日日安,他如今眼里只有纪舒。
纪舒睡了很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黑沉沉的,她一时恍惚,还以为自己只睡了几个时辰。
她正想撑着床板起身,就发觉手被人攥着,都有些发麻了。
纪舒的动作也惊醒了身旁的祁野,他赶紧支起身子探身上前,“岁岁!”
“将军?你怎么睡在床边?”
祁野掌灯后,纪舒才发现已经不在产房里了,她看祁野走路的姿势不对,便知他一定跪了很久,拉着他坐下,替他揉了揉膝盖。
祁野拉住她的手,“我不疼,你先躺下。”
纪舒:“我睡了多久?日日安呢?”
“一天一夜了。他在你娘那里,有你娘,温娉婷还有乳娘在,不用担心。”
祁野站起身:“厨房热着粥,我去端过来。”
纪舒本想让丫鬟去,可看祁野紧锁的眉眼,便没说出口,估计这会儿有关她的事,祁野都不肯假手于人。
纪舒喝了半碗粥,就推拒不想吃了,祁野面露愁容,默不作声的收拾了东西。
纪舒拉住他道:“不急着收拾,我问你,我睡了一天一夜,你是不是也在我身边跪了一天一夜?”
祁野:“裴朗和林度说,你只是太累了睡着了……但我不放心。”
纪舒牵着他的手,指尖挠挠他的掌心,笑道:“那现在总该放心了吧?”
祁野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岁岁,我们以后不生了。有潜渊和祁暥两个,就够了。”
纪舒笑了笑道:“孩子的事要看缘分,也不是想生就能生的。”
祁野还想说什么,被纪舒先声夺人:“我好累,还想再休息一会儿。明天才有精力看日日安。”
她往里面挪了挪,拍拍身边的位置,冲祁野张开手。
祁野褪去外衣,上床环住了她,他这一天一夜也没睡好,抵着纪舒的额,困意袭来。
一夜无梦。
翌日,纪舒简单梳洗了一番,期待的望着外间的门。
纪母和温娉婷等人先走了进来,纪母道:“日日安刚刚醒,乳娘这会儿正喂奶呢。你如何?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