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微微一笑。
“祁妈妈,真是好久不见。能出来走动,想来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祁妈妈皮笑肉不笑,“是啊,托夫人的福,老奴这把老身子骨还没被打废。否则可要先下去见夫人了。”
“我倒觉得祁妈妈多虑了,您是不大可能早死的。”
纪舒端起茶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笑道:“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么。”
“……”
祁妈妈顿时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瞪着牛眼重重喘息了两声。
祁夫人撂下茶盏,低喝道:“够了,祁妈妈,退下吧。”
等人退到亭子下头,祁夫人才看向纪舒,“祁妈妈的事我都听说了,的确是她不好。她在我府上一直是做管事的,去了你府上一时没改过来这个劲头。我已经骂过她了。”
“不过她毕竟是跟过菀菀的人,菀菀虽然去了,我和夫君心里到底还记挂着,所以对祁妈妈也多照拂些,长嬴心里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他与你新婚,怕是不好意思跟你提。”
祁夫人句句温柔,听上去是为了纪舒好,实际上每一句都在暗示纪舒,祁野现在只是因为新婚惯着她,她若懂事就应该适可而止,他们和祁野才是一家人,而她不过是外嫁媳而已。
纪舒左耳进右耳出,只当听不懂,挂着温柔的笑容油盐不进。
祁夫人笑容略微有些阴霾,话锋一转:“话又说回来了,祁妈妈虽然有错,可她女儿剪月又老实又本分,可是我特意安排去伺候你的,怎么也给送回来了呢?那小姑娘回来哭的可伤心了,不知为何要死要活,到底是为什么呀?”
祁夫人的白莲花做派气得喜桃上火,阴阳怪气的说道:“她不肯说是因为没脸说吧。做丫鬟就做丫鬟,上赶着往主子身上贴什么规矩。明知道侯爷烦她还总是打搅侯爷和夫人,侯爷自然是容不下她。”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
祁夫人笑着说道:“她年纪小,恐怕是知道自己原本的去处,一时控制不住才会这样,我会警醒她的。就让她回去继续伺候吧,祁妈妈就算了,你若不喜欢,我就继续让她在我府上伺候。”
纪舒气极反笑,一字一顿道:“什么叫她‘原本的去处’?”
“这事也怪我没说清楚。当年菀菀走的突然,长嬴又很快跟着他外公去了边关,我没来及和长嬴说清楚她母亲临终前的托付。当时剪月跟着祁妈妈伺候菀菀,菀菀对她十分满意,说要把剪月给长嬴做通房丫头,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剪月到这个年纪还没议亲,就是为着这个。”
祁夫人一脸为难,“府上都知道,剪月是要给长嬴的人。这事儿若是不成,这丫头后半辈子就得常伴青灯古佛了。舒舒,你可是最温婉谦卑识大体的人,总不会忍心看着一个无辜的女子,一辈子孤苦无依,伴着古佛了此残生吧。”
纪舒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道:“婆母临终前定了剪月给祁野做通房,可真是深谋远虑。喜桃,婆母去世的时候,祁野多大?”
“回夫人,若奴婢没记错,侯爷那会儿才五岁大。”
“剪月呢?”
“剪月比夫人还小一些,就是夫人那时候,都还没怀上呢。”
喜桃说完,捂着嘴笑了声。
祁夫人的脸倏地拉了下去,纪舒玩味的看向她,“剪月真是勤快的很,还没进亲娘肚子的时候,就会伺候婆母了。婆母更是深谋远虑,祁妈妈还没有孕,就预料到她以后会怀一个女儿,还跟祁野定了亲。到底婆母是神仙呢?还是舅母故意编出这个故事,想让我把剪月接回来给祁野做妾?”
桌上当时十分尴尬,谢氏没好气的低下头,暗骂祁夫人没有用,编故事也不编的严谨一些。
祁夫人长舒了一口气,当时也不装了,“舒舒,我之所以编造这些故事,也是希望你懂事一些。不错,剪月不是菀菀给祁野定的通房,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她性子柔顺,祁野身边缺这么个可心的人。”
喜桃:“夫人这么说,把我们夫人置于何地!”
“你出身书香世家,自然也是个好主母。可女人一旦管了家,就会有各种琐事,许多方面就顾及不到夫君,这时候就得有另一个人帮着伺候。说句不好听的,你也是嫁过人的,你应该清楚。我记得你之前就做的很好,怎么到长嬴这儿就使起小性子来了?”
“剪月性子柔顺,也没什么大抱负,不会危及你的地位。这事便这么定了。”
嘭——
纪舒将手中茶盏掼在了桌上,徐徐说道:“我是好性子,可不是受气包。我府里的事,哪里轮到亲戚家的人指手画脚,更何况是一落难就见不着影子的亲戚。我送您一句话,管好您自己吧。”
纪舒转身要走,又觉得不解气,折返回来冷着脸一脚踹翻了亭子里的石桌子。
茶盏糕点摔了一地,谢氏和祁夫人吓得直接从亭子里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