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账簿都在这里了。铺子和田庄的账簿是三月一给的,少夫人若是要,小的明日让他们交上来。”
“都交上来,让我看一眼再发回去。还有你告知下去,让府上的下人明日辰时在前厅抱厦点卯。”
江芙摆足了主母派头,狠狠的出了一次风头。
将府上的各处出账都看了一遍,江芙将长乐院圈了起来,吩咐管家:“你去传话,长乐院近些日子出账太多,已经大大超出了平日的用度,从今日起,长乐院的月例缩减一半,吃食用品也一样。”
江芙冷笑着喝了口茶,即便不能直接对纪霏霏做什么,但手掌管家大权的她,有一百种方法让她过得不痛快。
江芙翻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九霄院的记账,“大嫂房里的记账怎么没有?是还没送来?”
“大少夫人的用度,都是从隔壁侯府带来的,不归咱们伯府。大少夫人她也没要伯府的月银。”
江芙手指紧攥,大失所望,但很快她就振作了起来。
等她真正把伯府掌握在手中的时候,也就和纪舒差不离了,何况她还有王府这个靠山,早晚有一日能把纪舒踩在脚下!
……
回九霄院的路上,喜桃扶着纪舒,喃喃说道:“奴婢总觉得,乾西王府和谢溶月,对夫人好像很有敌意的样子。莫不是因为夫人以前和祁承序的事?”
纪舒:“她给我的感觉,让我想到一个人。”
“嗯?”
“总觉得,和江芙有些像。”
“不会吧!”喜桃大吃一惊,“可是江芙不是死了么,夫人还是亲眼看见的。”
“没错……是我亲眼看见的……”
纪舒沉思片刻,笑着摇摇头,“所以可能是我感觉错了。总之这人不是个善茬。不过,这倒也不是坏事。”
说不定,她能帮自己一个大忙。
婚仪后暂且安生了一阵子,纪舒一门心思扎在那副美人画上,终于让她找到了端倪。
那天晚上,她正坐在窗边反复看那幅画,忽然月色透进屋中,好巧不巧的照在了画上,画上美人原本黑色的眼珠,竟然在隐隐发光。
纪舒一愣,马上将画拿起对准了月亮,月色透过木板,唯有美人的右眼睛被月色穿透。
纪舒立即叫了青檀进来,青檀反复研究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切割掉那部分木块。
从眼睛后的位置掉落出一块指甲盖大的宝石。
青檀拿着宝石,百思不得其解,“藏的这么深,竟然只是块石头……我还以为会是钥匙。”
“兴许就是钥匙也说不定。”
纪舒拿过石头,神色凝重,“只是不知道,能被这块钥匙打开的宝箱,现在到底在何处。”
她起身走到书案边,拿出信纸写了一封信,封好后交给了青檀。
“你想办法把这封信发给哥哥,我想箱子八成是在江州。”
“奴婢这就去。”
事情有了进展,纪舒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些,只是她仍然忧心忡忡,不知道哥哥那里是否顺利。
几天后,纪舒的院子里来了个稀客。
江芙笑着将请柬推了过去,说道:“外祖母想要在京中王府上给我办封赏宴,大嫂到时可一定要来。”
“封赏宴啊……”纪舒笑了笑,“我会去的,恭喜你了。”
“对了,还不知道谢姑娘以前家住哪里,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老王妃还能通过茫茫人海找到谢姑娘,可真是缘分。”
“是啊,我自己也不知道竟然是王府的女儿,我这些年一直在关外,被城主和他的夫人收养了,可惜因为战乱,我爹娘和家人……乃至城中百姓,全部被外敌所杀……幸好外祖母及时找到我,我才逃过一劫,没有沦为乞子。”
江芙假惺惺的抹掉了眼泪。
纪舒听得认真,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啊。不知道老王妃是如何确定,弟妹就是自己亲外孙这件事呢?”
江芙一愣,纪舒自顾自道:“依谢姑娘所言,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一直是被城主他们收养,而且还生活在关外,据我所知,老王妃身体不好,应该是从未去过关外的。谢姑娘和王府唯一的联系,可能就是你母亲,但谢姑娘又不知道生母是谁,这样还能相认,真是老天赐下的缘分呢。”
江芙笑容略微僵硬,“的确是缘分……我也不知外祖母是如何找到我的,不过老天总是会厚待心善的人,再加上王府威势显赫,找一个人应该也是时间问题吧。”
纪舒微笑道:“是啊,找了几十年,连面都不曾见过,却突然找到了,的确是缘分使然。”
江芙站起身,“我还要去准备宴席的事,不能和大嫂多聊了,失陪。”
“弟妹慢走。”
喜桃看着江芙离开的背影,压低声音道:“夫人是觉得她可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