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为什么不去?我们不去还以为我们怕了她呢,我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能嚣张到几时!”染冬狠狠的说道。
她的脸到如今还隐隐作痛,伴随林月瑶十六载,她还不曾挨过打,那柳依依还未过门就惹得阎良打了她。听闻柳依依在阎家过得并不好,她偏要过去光明正大的落井下石!
林月瑶笑道:“染冬说得对,我们若是不去,倒助长了那一家子的气焰。”
绘春一脸担忧道:“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莫不是个鸿门宴……”
林月瑶不紧不慢地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还怕他们吃了我不成?他们既下了拜帖,我们就去凑凑热闹。至于贺礼,他们状元府缺这些东西,咱们可不缺。”
主仆几人正在屋内谈话,一小厮匆匆进来禀报:“姑娘,城北布庄的王掌柜有请。”
林月瑶问道:“可知何事?”
小厮答道:“说是来了一位不简单的客人,王掌柜不便擅自做决定,还望姑娘前去定夺。”
“行了,我知道了。”林月瑶起身掸了掸裙角的灰,“你先下去备车吧。”
马车一路飞驰,才踏进布庄,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是他?”林月瑶喃喃道。
“姑娘认识此人?”染冬问道。
“不认识,只是看着有些眼熟罢了。”林月瑶调整了神色,快步走了进去。
那人远远的瞧见林月瑶朝自己走过去,身形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王掌柜将林月瑶引至那人跟前,说道:“傅郎君,这便是我家老板,姓林。”
王掌柜引荐完,便知趣的退下了。
傅明鹤正是林月瑶那晚所救的黑衣男子,二人也认出了彼此,心照不宣。
傅明鹤瞧着林月瑶,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染冬皱着眉头,问道:“你笑什么?”
林月瑶轻声呵斥道:“染冬,不得无礼。”
“无妨。”傅明鹤说道:“我只是惊讶于偌大的布庄幕后的老板竟如此年轻,是我失礼在先,我先给林老板赔个不是。”
林月瑶笑盈盈的看向傅明鹤,“话不赘述,我方才在路上已经看过傅郎君的采买单子了,若我猜得不错,傅郎君并不是一般的货郎,此次采买乃是军需。”
傅明鹤身躯一怔,随即笑道:“林老板好眼光,敢问一句,林老板是如何看出来的?”
此时绘春端上沏好的茶,林月瑶给傅明鹤倒了一盏,这才说道:“傅郎君的货单看着量大,实则松散繁杂,成衣样式统一但尺寸不一,鞋履如是。这些衣裳鞋履适合野外行走作战,但价高,寻常人家用不着,除了军队,我暂且想不到还有何处能用到。”
傅明鹤抿了一口茶,说道:“林老板聪慧,那我便不拐弯抹角了,林家布庄的东西我看过了,成色都不错,但价格比城南的薛家布庄高出三成还有多。”
林月瑶问道:“傅郎君可是说城南薛凉薛老板家?”
“正是。”
林月瑶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傅郎君这边请。”
林月瑶单手拿起一件棉服放到傅明鹤手中,说道:“旁的我不说,如今市面上的棉服被褥都是老旧的手工,采用棉絮制成,虽保暖且价格低廉,但棉絮厚重,并不适合行军打仗。而我们布庄采用的是鹅绒与鸭绒,保暖的同时,更轻薄轻便,想必优势不用我再与傅郎君解释了吧?”
偌大一件棉服放在傅明鹤手中轻若无物,“我自然知道这是好东西,只是此番军需采买用的乃是凉州百姓从牙缝里挤出来上缴的赋税,每一文钱我都得花到刀刃上,否则就是对不起百姓,还望林老板谅解。”
林月瑶说道:“傅郎君体恤民情,爱护将士,从这些货单中就不难看出。”
“哦?何出此言?”傅明鹤问道。
“旁的州府采买军需,都是统一尺码,大一点小一点勉强着就对付过去了,而傅郎君的货单,一件衣裳一个尺码,可想而知都是为将士们量身定做的,只为将士们穿着舒适,这不是爱护将士是什么?”林月瑶又接着说道:“货比三家,砍价砍到傅郎君这份上的,我还是头一次见,按理来说,不是傅郎君自个儿的银子,随便花就是了,但傅郎君为了能替百姓省下一些赋税,在我家布庄磨了三日之久,这不是体恤民情是什么?”
“既然林老板都已知晓,我便开门见山,不知林老板,这价格上能否再让上一些?”傅明鹤说完,咬着嘴唇,耳朵涨得通红。
“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直接给傅郎君交个底,”林月瑶竖起两根指头,说道:“最多让利两成,这一单我不赚你一文钱。”
林月瑶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于戍守边疆的将士们,我也帮不了太多,我布庄新研制出一批布料,是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不单能防蚊虫,还能防火。此外,我会在每件棉服的衣领处缝上一颗续命丸,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