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很瘦小,我和杨采薇全都看到了。
能够确认的一点,那肯定是个人,而非野兽。但一定不是给我们送饭的人,因为送饭的没有必要鬼鬼祟祟,还得把自己隐藏在暗影之中。
我们不得不警惕起来,因为他(她)很可能对我们有敌意。
杨采薇捅捅我的胳膊,问道:“会不会有人想杀咱俩?”
我摇头说:“应该不至于吧,她们要是想杀人,完全没有必要刺杀,部落里都流行绞刑。”
玷污圣湖之水,必然不是小罪,我和杨采薇处境堪忧。但要处死我们,部落里的土著人有很多办法,不会半夜里偷偷跑出来玩暗杀。
那个身影很快再次出现,当我借助月光看清她的脸庞时,更加迷惑她来的来意。
因为那是个小女孩,只有五六岁大,傍晚的时候曾经将烤熟的地瓜糊在我裤子上的洞里,还叫来小伙伴向我扔烂水果和泥巴。
“怎么会是她。”
我看着那个一脸坏笑的小女孩走过来,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道。
杨采薇也惊诧不已:“她跟你有仇?”
“我又不认得她,能有毛仇。”
“那她干嘛来着。”
谁又知道呢,我在遥远的华夏,她在遥远的中太平洋,几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如果这个小女孩想整我,纯粹是心理有问题。
变态!
正思考间,小女孩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两只手背在身后,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五六岁的孩子,倒像是个城府很深的成年人。
她隔着栅栏,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杨采薇,忽然将手伸了出来。
那是两个用芭蕉叶包裹起来的米饭团,里边还有玉米粒,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清香的气息。
我和杨采薇面面相觑,这一幕不禁让我想起《海贼王》里的情景,小女孩给索隆送饭团。
但是,站在我面前的小女孩可不是好惹的,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天真善意,倒像个巫婆。
杨采薇看了我一眼:“她什么意思,不会有毒吧。”
说实话,虽然我现在已经饥肠辘辘,而且小女孩的饭团很香,可我不敢接过来吃,谁知道她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不要吃!”我说道。
那个小女孩听完,笑得更加诡异了,她仿佛能听懂我们话似的,不言则以,一言惊人。
她说:“吃吧小常青,没毒。”
我和杨采薇全都惊得瞠目结舌,这个小女孩说的分明就是汉语,而且是一种方言,可他偏偏有着一张西方人的面孔。
杨采薇错愕了:“她,她她刚才说什么,是不是汉语。”
我点点头,说是的。
杨采薇听个一知半解很正常,因为小女孩说的是我们当地的方言,山里人说话都大舌头,外人很难明白。
“她说什么,什么东西没毒?”
“她叫我的小名。”
常青是我的小名,我们村里人都知道,但是身边的同学朋友老师,没有一个人听说过。为什么站在我面的部落小女孩,她却知道吗?
这肯定不是巧合。
看着她那诡异的笑容,我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说汉语,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小名的。”
小女孩的回答,让我一下子回忆起了儿时的往事,历历在目。
她说:“还记不记得,乡里玩具厂那个被你糊过一屁股烤地瓜的姐姐?”
我愣住了!
……
我们乡镇有一家玩具厂,附近几个村的妇女和少女,农闲时经常到玩具厂里打工,半成品从机床上下来,她们负责精剪那些毛绒绒的线头。
那时候我才六岁,刚上学前班,被村里一个老光棍教唆着,带领一群小伙伴们,站在村口调戏玩具厂下班的厂妹。
在我们当地,没结婚的女人都叫“识字班”。老光棍给我们写了一首打油诗,只要看到骑着自行车下班回家的小识字班们,就开始大喊大叫,一直喊的她们面红耳赤,老光棍就躲在树后看着过过眼瘾。
打油诗是这样的:
小识字班,骑车子快,
走到路上鼓了带(扎了胎),
脱了鞋,上了炕,
摸着大真胖胖。
说它是打油诗,真抬举了老光棍的文化水平,其实就是一句顺口溜,还黄了吧唧的,一般十七八岁的村里小姑娘听了,都会羞臊的要命。
其中有一个很凶的老姑娘叫春泥,跟我姥姥一个村的,论辈分我还得叫她小姨。
春泥二十多岁了还找不到对象,长得其实也不赖,就因为手脚不老实,嘴巴不干净,经常打人骂人,所以附近的媒婆都不敢上门提亲。
说白了,就是山里出来的女汉子,没有爷们能驾驭得了。
那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