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九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神中却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未及言明。
而徐秋意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早已洞察其背后的深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轻哼道:“哼,你小子,莫非是打算以此作为筹码,来威胁我这把老骨头不成?”
陈天九连忙摆手,神色间满是诚恳与无辜,“前辈误会了,晚辈岂敢有此念想。”
他故作难色,缓缓道:“只是这通灵之术,玄妙莫测,一旦天机泄露,恐将引发难以估量的祸端。”
“况且,我此行乃受周老前辈之托,只为借取流溪玉蟾。若因此事横生枝节,致使我身遭不测,日后该如何向周老前辈复命……”
他的话语中虽带着几分无奈,但徐秋意岂能听不出其中玄机,眉宇间不禁掠过一丝不耐,挥手打断了他,“向那老东西交代?哼,少在我面前耍这些花招,我没那闲工夫听你啰嗦!”
她目光如炬,挑衅般地盯着陈天九,“我直说了,倘若你真能助我揪出元凶,解我府邸之围,那流溪玉蟾,借你几日又有何难?”
陈天九闻言,心中大石落地,生怕这突如其来的转机转瞬即逝,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前辈慷慨!”
徐秋意见状,微微一怔,随即举起一手,淡淡道:“且慢言谢,我这人讲究实际,你我并无交情,成与不成,还得看你表现。”
陈天九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前辈放心,晚辈自当竭尽全力。”
徐秋意冷哼一声,催促道:“那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陈天九心中暗笑,面上却故作无奈,“晚辈先前所言未曾有假,那游魂本欲向我透露详情,不料被前辈等人惊扰,已遁入无形。”
徐秋意闻言,心中更是不屑,怒道:“你!”
然而,陈天九仿佛未闻其怒,转身面向院内,悠然自得地开始了他那看似荒诞的仪式。
他手持桃木剑,在院中缓缓踱步,口中念念有词,同时紧盯着手中的罗盘,仿佛真能洞察玄机。
徐秋意冷眼旁观,对这等装神弄鬼之举不屑一顾,但身后的丫鬟仆人们却是个个神情紧张,生怕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现。
突然,陈天九故作惊讶地喊道:“哎呀,老兄,原来你在这里!”
他指着前方虚空,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
这一声惊呼,吓得那些胆小的丫鬟仆人们脸色煞白,有的甚至紧闭双眼,不敢再看。
而陈天九,心中却是乐开了花,面上却仍保持着那份神秘莫测的表情。
他凝视着虚空,故作深沉地询问道:“老兄,你之前所言,临终之际遭受毒物侵袭,神智混沌,那毒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可曾亲眼目睹?”
说罢,他似是自问自答,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说道:“嗡嗡之声?颈部剧痛?嗯……莫非是一种毒蜂所为,你觉得那疼痛是否像遭其尾针所蛰?”
片刻后,陈天九朝虚空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向徐秋意缓缓道:“据这游魂所述,极有可能是被毒蜂所蛰,且受伤之处正是脖颈。”
徐秋意闻言,嘴角微抽。
她眉头深锁,内心显然正对这凭空而来的线索有所计较。
陈天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心中暗自揣测:她果然对此事早已心知肚明。
毕竟,面对未知之事,人的本能反应往往会是提出质疑,而她的沉默与深沉,恰恰说明了她内心正起波澜。
徐秋意忽而有所察觉,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天九一眼,继而匆匆掩饰掉眉间的若有所思,转而不耐烦地催促道:“罢了,你且继续追问,看看他还能透露些什么?”
陈天九应声点头,再次面向虚空,故作紧张地呼唤道:“老兄,你既已说了这么些,不妨再多言几句,除了这毒蜂,你是否还看见什么东西?”
突然,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愕之色,仿佛真的听到了什么惊人的消息,失声惊呼道:“什么?我后面?我后面有什么……”
话音未落,他猛地回头,双眼圆睁,满脸惊恐,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
紧接着,他身体一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院子中的丫鬟仆人见状,无不惊慌失措,有的尖叫连连,有的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那些胆小的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有的甚至身子一软,挨在了旁人身上。
整个院子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而徐秋意则目光复杂地望着倒在地上的陈天九,不知是在寻思着什么。
随着一阵慌乱的喧嚣逐渐消散,徐秋意内心似乎也有了计较,在她的吩咐下,陈天九被下人小心翼翼地抬回了厢房。
待那纷扰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他缓缓睁开了双眼,眉间若有所思。
在他的脑海中,一个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