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婉一直以为赵学峰只是在北京当个小律师,离婚是因为夫妻长期异地,他有了外心,并不知离婚之时,赵学峰在北京的身家已逾千万。
而宁稚知道这些,是姥姥去世后,而她也即将参加高考。
当时赵鑫悦告诉她——
赵学峰在北京,已经是一家综合大所的合伙人,收入可观,在北京买了房子,他的小三也是律师。
赵鑫悦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从赵学峰的大哥,也就是赵鑫悦的父亲口中听来的。
赵家人都知道赵学峰在北京混出了名堂,有房有车有钱,还有双胞胎儿子,可却无人好心告诉林淑婉。
他们怕林淑婉气不过,去北京找赵学峰闹。
赵学峰才是他们的家人,他们要保护赵学峰的利益,才不管林淑婉和宁稚的死活。
所以宁稚追问赵鑫悦,赵学峰在北京哪家律所时,赵鑫悦并不说。
她既要刺激宁稚,又不想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等宁稚知道赵学峰是正和律所的合伙人,已经是上了大学后,张晗找关系帮她打听到的。
宁稚没敢将这些告诉林淑婉,怕刺激她。
姥姥离世后,林淑婉有了抑郁症。
她原本有很美满的人生——丈夫是法官,自己是教师,品学兼优的女儿有望进入清北。
所有人都很羡慕她。
可一夕之间,这些都没了。
她离婚了,母亲因此中风、去世;女儿只进了普本。
她越来越沉默寡言,吃不下睡不着,被诊断重度抑郁,每日服药控制。
宁稚虽然知道赵学峰死活要离婚的真相,也猜到他暗中转移婚内共同财产,可却不敢告诉林淑婉,自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属于她们的东西夺回来!
想到这些,宁稚冷静了。
她抱住林淑婉:“这是我猜的,不是真的,您别放心上。”
她无奈撒谎,胃底开始难受。
林淑婉追问:“你去北京后,跟你爸爸联系过吗?知道他在哪个单位当律师吗?”
宁稚悄悄按住上腹部,强忍呕吐的冲动:“没有联系过,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林淑婉叹了叹气,劝道:“爸妈离婚和你无关,你和他还是父女,现在你也在北京,也快当律师了,你去找他,他肯定会拉你一把的!你千万别介怀爸妈当年的事,一切以自己的事业为重啊!”
宁稚已经忍不住了,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好。”
说完,冲进洗手间,反锁上门,打开水龙头,又按下马桶冲水,然后才趴在马桶边大吐不止。
老式抽水马桶声音大,盖住她呕吐的声音。
林淑婉至今都不知,自从他们离婚后,她就得了谎言应激综合征,也因为这个特质,她成为律师的路,注定充满艰辛。
这一切都拜赵学峰所赐!
宁稚趴在马桶边压抑地吐着,呕吐物刺激到咽喉和泪腺,她吐得眼眶通红,泪流满面。吐完了,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虚弱地喘息着。
直到听到隔壁房间手机响,才按着马桶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呕吐物,回到房间。
手机铃声停了,她拿起来一看,是萧让的电话。
宁稚回过去,很快接通。
“萧律,过年好。”刚吐完的声音沙沙的,“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那头,萧让顿了顿,温声问:“声音怎么这样?病了?”
宁稚喉头一紧,眼泪从发红的眼眶滚落:“没有。”
每次吐完,都是自己默默收拾残局、平复情绪,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
萧让的关心,令她陡然委屈。
就像走路摔倒的小朋友,父母不在,他们还能自己站起来,不哭不闹。可父母一关心,他们就委屈上了,哇哇直哭。
宁稚泪流满面地举着手机,没忍住,哭道:“萧律,我真的很想当律师,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当律师……”
她边说边哭:“我求你了……求你了……”
“你现在在哪里?”
宁稚抬手抹泪,吸了吸鼻子:“我在家里……”
“我现在去找你,在家里等我,见面再说。”
宁稚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挂了。
她泪眼模糊地看一眼时间。
晚上六点了,他这个点要从北京过来吗?
“磊磊?磊磊?”林淑婉敲门,“吃饭了。”
宁稚紧张地放下手机,拿手擦眼睛:“诶来了!”
另一边,北京,帽儿胡同。
萧让穿上大衣,拿上车钥匙和手机就出了院子。
晏蓉追出来:“让儿,快吃饭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去河北一趟,帮我跟爷爷奶奶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