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抓住周翼的把柄,容衡阳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冯若瀛的身体,现在每过一刻,对他来说都是种煎熬。
若是冯若瀛真的就此离世,他这辈子都难安,让他如何给疏影交代。
江知韫握住冯若瀛的手无助落泪,她眼神空洞绝望,想必冯若瀛出事,她也活不了。
容衡阳心里发酸,深吸一口气道:“冯夫人,明日赏花宴,你还是别去了。”
江知韫却摇头,擦到眼泪说:“我若不去,阿影必定起疑,我知晓你担心的事,放心,我不会告诉她。”
容衡阳自然是相信她,只是不忍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强颜欢笑去应付疏影。
秦叁见不得这种场面,红着眼先出去。
“我不会让他有事,就算赔上我这条命,都会救活他。”
江知韫含泪摇头:“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我们也不愿你这样做,我相信夫君很庆幸躺在这里的不是你,他的使命,就是保护阿影。”
说完抹泪又道:“你出了事,阿影活不了。”
都是性情中人,又岂能不知这种苦。
容衡阳看她坚持不再多说,带着复杂的情绪离开冯府。
秦叁跟在他身后,“霜降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她交代好,千万不能说漏嘴,否则回来让她变哑巴。”
容衡阳忧心道:“你觉得以疏影的能力,从她口中套话难吗?”
这话秦叁真不好说,疏影的聪明他是知道的,自己妹妹大大咧咧的性格,在信任的人面前,几乎没秘密可言。
要是疏影套话,还真是保不住。
“要不明日找个借口让她别去。”
容衡阳摇头:“阿影现在都起疑,指不定就等着明日霜降赴宴,要从她口中打听消息,若是不去,她肯定在宫里待不住。”
这就难住两人,徐慧心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不会有问题,江知韫这边根本不用担心,她甚至比容衡阳还怕让疏影知道。
“实在不行,我去红娘子哪里要点药,让她到时候说不出话。”
容衡阳扶额,“这样更加明显,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
太过刻意反而会让疏影起疑,只能希望霜降聪明一回。
夜里,容衡阳再次换上夜行衣来到将军府外打探情况,他发现巡逻的士兵比上次还多,就连看守的人都增加一倍。
若周翼只是为了防他,未必有点大动干戈,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疏影提过可以效仿上次刺客躲进胡杨山庄,他这次就是来观察地形,总要让逃进来的人有撤退的机会,不可能来送死。
然而就眼下的局势,真有人翻进来,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必死无疑。
这屋顶藏着弓箭手,士兵刀剑都有毒,他们招式毒辣,招招毙命,不容小视。
容衡阳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陷入这种绝境,他一向运筹帷幄,未曾料到这次被逼上死胡同。
正当他准备撤离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将军府后门。
虽然来人用黑色斗篷遮住脑袋,但是那身形和步伐,还是让他双眼紧紧盯着。
只见守门的士兵领他进去,在后院里和周翼碰头,两人交谈几句便进了屋。
容衡阳紧紧捏着拳头,手背上青筋直冒。
一炷香的时间那人走出来,又从后门离开上了马车,容衡阳翻身一跃到对面屋顶,一路小心跟随,最后看到马车停在国公府后门。
那人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才推门进去,有小厮在里面接应,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房院里。
容衡阳回到紫竹斋,满脸布满杀气,恨不得立马冲到二房院里杀了容青山。
方才那个跑去将军府的人居然是他国公府的人。
不对,应该说是叛徒!
躺在软榻上的秦叁察觉到有人迅速睁开眼,拔出剑看到是容衡阳又收回去。
“你怎么穿着黑行衣,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难道又去了将军府?你怎么不叫上我?”
秦叁激动的就差叫出来,他担心容衡阳有危险特意陪着,哪想到自己睡着,他居然偷偷跑出去。
这要是出了事,他可怎么给家人交代。
容衡阳并未回话,他只是想不通容青山居然会背叛他们。
这个人是疏影一手提拔上去的,说是誓死效忠,没想到给他们致命一击。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发现动了手,受伤了吗?”
看他不吭声,秦叁只能自己动手检查。
容衡阳喃喃道:“难怪周翼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哪有四更天还提防我们闯入,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
他这会想通了,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在看到容青山那刻,心里的疑虑全部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