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言论容衡阳自然是听过,朝中不少大臣的确觉得太子无能,担不起大任,相反暗地里支持魏王的人居多。
魏王年长,又上过战场立功,还处理过不少朝中事件,在大臣心目中有一定的地位。
再加上白贵妃懂得收买人心,私底下早就结交不少大臣,让他们拥护魏王,眼下正是大好时机,他们肯定不会错过,铆足劲给太子泼脏水。
这次太子被废除,朝中多数大臣都赞成,将那些反对的声音全部掩盖。
容衡阳无奈叹气,这位太子就是受不了别人激怒,才会做这种蠢事。
“他说了这番话,你就想着要自己立功,不做商议就跑去自荐。”
“魏王说只要我干成这件事,就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再也不会有人说我是草包。”
容衡阳蹙眉,“那你为何不与姑姑商议。”
提到皇后,太子表情复杂,神情有些慌张,还带着恨意,这绝非是一个子女该对母亲有的情绪。
见他咬牙不语,容衡阳拍着他肩膀。
“这些年姑姑对你确实严厉了些,总归是为你好,你出事之后,她到处奔波,为了给你说情,被陛下禁足,如今染病卧床不起。”
太子仰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担忧,许久之后才苦笑一声。
“对我好?她只是把我当成她争宠的工具罢了。”
说着太子站起身,带着怨气说道:“从我记事起,母后就对我诸多要求,但凡父皇喜欢的东西,她都让我学,那年我才五岁,大冬天她让我站在门口练字,冻得我双手通红,全身发抖。”
容衡阳心头百感交集,这些事,他从小就听祖母在说。
那个时候知晓皇后对太子过于严厉,他们祖母和父亲也是经常劝解,奈何皇后不听,他们总不能拦住。
“我当时快要晕倒,你可知母后说了什么,她说只要在这种情况下能把字练好,今后整个北坞都无人能比得过我。”
容衡阳叹气:“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你比其他皇子更加优秀,这点不可否认,也跟她的严厉密不可分。”
太子一下子就生气,愤怒说道:“为了让我强身健体,她在雪天将穿着寝衣的我丢到院里,我病了父皇便会来探望,她十分欢喜,我若撑下来,她就说身体更强壮一些,这些都给你,你要吗!”
容衡阳当然不要,他庆幸有个正常的爹娘,若是像太子这般长大,他不知自己会变得多疯狂。
他安抚道:“尽管你心里充满恨意,可你依旧保持一颗善心,这些是皇族最难得的。”
“可也是母后最痛恨的,她痛恨我仁慈,让我要心狠手辣,不管我做什么决定,她都会干涉,就连我看中的女子,她也不肯答应,怕我沉迷女色,将她嫁给他人。”
太子桩桩件件都是诉说对皇后的不满,可见他心里积怨已深。
他看着容衡阳问:“你钟爱县主,若是舅母强行将她赐给别人,你能忍吗?”
容衡阳捏紧拳头,如实回答:“不能!”
“可我忍了,我若是不从,母后便会杀了她,我不想她因我而死,然而母后为了让我知晓她的威严,还让我去当证婚人,让我接受他们新人跪拜,你可知我当时在想什么。”
容衡阳知晓皇后过分,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丧心病狂,活生生把太子逼到这条路上。
原本他还在责怪太子鲁莽,可如今看来,太子能到今日才反抗,实属不已。
从小到大被打压,他早就麻痹,在经过有心人挑拨,他立马坠入陷阱。
只可惜这个代价实在太大。
“我当时就想撞死在柱子上,让母后看看我是怎么被她逼死的。”
“凡事不要冲动。”
“魏王找我的时候,我隐约觉得不安,可是他说的话句句在理,我都这么大个人,怎么能一直屈居母后之下,永远听从她的命令,我是想证明给她看,没有她的干涉,我也可以做成大事。”
太子声音越来越小,一点底气都没有。
他确实擅自做主这个事,只是搞砸了。
容衡阳安抚道:“你是真心想立功,为百姓谋福,只是遭人算计,等查明这些事,陛下会看到你的努力,至于姑姑,你确实已经长大,有自己的想法,不必凡事经她同意。”
太子有些诧异,他清楚容衡阳暴躁脾气,见他来的时候,以为肯定是来痛骂他一顿。
哪想到非但没有责骂,反而带来他平日最爱吃的食物,还耐心开导,他都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披着他的脸。
容衡阳见他愣住笑道:“看你这两天都瘦了,若是祖母来,不知道哭成什么样,无论姑姑怎么对你,国公府都站在你这边。”
“当初我还总是跟你作对,你不怪我。”
“自家人有什么可怪的,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配合检查院审讯,让他们帮忙一起调查,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