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过后。
北坞帝望着底下所有人,突然拿起银筷在杯沿上敲了敲。
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正殿。
所有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吃饱了,有件正事也需要说一说了。”北坞帝含笑转头看向了荣国公府。
他道:“此事朕本不愿在今日多说,可耐不住有些人做的错事实在太多,外头百姓怨声载道的,荣国公你可知晓朕说的是何事?”
“臣有罪。”容岳听到这话,立马就站出了身来,跪在了正殿之内。
“哦?那你且说说看你何罪之有?”北坞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容岳垂眸,“臣身为一家之主,却未管教好子侄,害百姓于他之手受难,臣合该受罚。”
他这话一落,殿内一片寂静。
昨日城门口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如今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陛下迟迟未降罪,好些人都以为陛下要包庇荣国公府。
可没想到竟然在今日的宴会上提了出来,看来不是要包庇,而是要重罚啊。
“你是该受罚。”北坞帝冷哼了一声,又道:“不过此事说到底也怪不到你身上,都是一家养出来的,容侍郎是个端方君子,怎么到他身上就如此浪荡不堪?看来你家这二房倒是纵子的很啊。”
说到这北坞帝顿了一下。,朝着容衡阳便唤道:“容侍郎。”
“臣在。”容衡阳站了出来。
“你是刑部侍郎,那你便同朕说说看,按照北坞律法,逼良为娼,侵害百姓者,该当何罪?又该如何处置呢?”
“逼良为娼者仗五十,发配苦役之地劳作,侵害百姓者,断去双手发配边疆。”容衡阳神色漠然的将北坞刑罚道出。
瞧着他这副面色不曾有半分忧心的样子,许多人的心中都不由的叹道。
这个容衡阳还当真是狠心啊,血脉相连的堂弟都要死了,他竟然还能如此淡然。
果真是个无心之人!
“那两者相加呢。”北坞帝依靠在身后的龙椅上,一双眼睛紧盯着容衡阳。
容衡阳一顿,“按照律法,当处以极刑,例如车裂、腰斩、凌迟。”
“他是不是疯了?那可是他弟弟啊!”
“都说容侍郎清正,这也……太过清正了吧?对自己弟弟都能下此手,那今后对旁人?”
“你们说什么呢?那个容复殊做了什么事,你们不是不知,怎么?因为他害的不是你们家女儿,你们便能慷他人之慨了?”
“就是!我觉得容侍郎无错!大义灭亲乃是吾辈之楷模!”
容衡阳口中的极刑一出,殿内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争吵声。
无非就是有的人觉得容衡阳太狠,又有些人觉得容衡阳无错。
看着这些人吵闹,北坞帝眼中浮现几丝淡笑。
他唇瓣轻启,“这么爱说,不如站出来一同说说看?”
听到这话,那些吵闹的人瞬间闭上了嘴,一声也不敢多吭了。
北坞帝嘲弄的撇开了眼,对着自饮的江老便开口了。
“江老,您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江老拿着酒杯的手一顿,随后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容岳和容衡阳。
“老臣觉得,是该处以极刑,容复殊所做之事已经不单单是戕害了,而是虐杀!若不以儆效尤,恐怕今后还会有人不将律法放在心中。
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律法不成国家,只有让所有人记住律法的存在,才不会有人触及底线,放下大错。”
说到这,江老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又道:“陛下,昨日城门口发生一事,臣全程皆有在场,此事除了荣国公府容复殊之外,还有一人也该受罚。”
还有一人?
所有人纷纷望向江老,眼底都带着几分恐惧。
“江老说的不会是榆阳县主吧,人都已经死了还拿出来说,是不是不太……”户部侍郎扬声说着。
可他话都还未说完,就收到了江老冷如寒冰的眼神。
“户部侍郎此话的意思是,人死了便无罪了吗?如此的话,我此刻便叫我子杀了你然后自戕,是不是我一家都不该受罚!”江老一掌拍在了身前的案桌上。
‘嘭’的一声让所有人心头一跳。
坐在江老身侧的江九淤顿时无语。
江九淤:……爹,我可没有杀人的癖好。
“我,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而且人都死了还要如何受罚?况且江老,衡王也算是你的门生,您如此做岂不寒了衡王殿下的心。”户部侍郎咬牙说着。
江老轻蔑的眼眸从他的身上扫过,“父债子偿、子债父偿!自古以来便是这个道理!衡王是我的门生又如何?难不成犯了如此大错,还要我包庇他不成?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一个户部侍郎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