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疏影望着容衡阳,眼底头一回流露出了坦然的爱意。
“遇见你,是我此生之幸。”容衡阳俯身就在她的额间印了一吻。
松开后,他将青丝放回盒中,又朝疏影道:“我有件事想同你商议。”
“何事?”
“我想为你造势。”容衡阳拉着疏影走到窗边坐下。
疏影一愣,眉眼中都含着几分不解,“造什么势?”
“孟氏女。”
容衡阳望着窗台外拨云见月的天,低声说着,“你这些年一直待在府内,或许从未得知孟氏在江南一带的威望。
陛下当年为何会将孟氏一族屠杀殆尽?皆是因为孟氏声名显赫,追随在孟氏身后的门生大儒、忠臣良将不在少数,甚至到如今都有许多百姓心怀孟氏。”
“公子的意思是……想要放出我活着的消息?”
“对。”
容衡阳颔首,“只要孟氏最后一丝血脉还存活在世的消息一出,天下众生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你的身上,到时候任他人想对付于你,也得三思而后行。”
“那宫内……”疏影蹙起眉尖。
她不觉得以北坞帝那个生性多疑的性子,在得知孟氏还有血脉之后,会放过自己。
“这个你无需担忧。”
容衡阳猜出疏影想说些什么,他淡笑道:“陛下虽然阴毒,但却十分在意声誉,否则当年也不会在孟氏亡族之后,以清君侧之名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名声了。
他敢赌孟氏的良善,却不敢赌天下百姓之心,况且他若知晓孟氏留下的血脉是女子,他也不会多有戒心,因为我们这位陛下向来自大。”
“多疑且自大,真是很矛盾一人呐。”疏影嘴角泛出轻嗤。
“多疑是因为生性如此,而自大则是因孟太师不在后,他便毫无顾忌了。”
容衡阳与秦家四子不同,秦家自幼教导他们的便是忠君爱国。
可荣国公府,自幼告知他的便是——防备。
防备朝中同僚捅刀,防备阵中队友倒戈,更防备帝王杀戮之心。
所以对容衡阳而言,这北坞谁做上那个位置都可,他可爱国却并不忠君。
“那公子想如何做?”
“江老。”
“江老?”疏影诧异出声。
“对。”容衡阳抬手抚摸了一下疏影的发髻,柔声开口,“江老是孟太师挚友,还是如今北坞学子心中的师圣,由他开口道你的存在是再好不过的了,不日江老就会到京,到时候我带你一同去见他可好?”
“好。”疏影点了点头,轻轻的将头倚靠在了容衡阳的肩颈上。
“公子,你知道吗?今日去到了护国公府之后,我才明白何为亲缘,从前我只觉得自己亲缘淡薄,此生不会再有可依可靠之人了,但今日后,我也是个有家的人了。”
“你一直都有。”容衡阳搂紧疏影的腰身,与她十指紧扣着,“只要有我在一日,你便不会无家可归,无人可依。”
“公子,我此生遇你足以。”疏影抬首,深吻上了容衡阳的唇瓣。
容衡阳心头一动,抱着疏影就朝床榻而去。
一夜春色不眠,微风轻拍枝柳。
……
翌日。
容衡阳刚苏醒,睁眼看到的便是疏影那张恬静的面容。
他抬手轻撩起疏影额角的碎发,外头就传来了一声低唤。
“大少爷。”
听到永安的声音,容衡阳怕吵醒疏影,轻手轻脚地便下了床。
“何事?”他拉开房门一问。
“大少爷,今早夫人派人过来唤您,说她在老夫人的院中等您,有要紧事同您说。”
“这么早?”容衡阳眉宇微拧。
他了解祖母和母亲的,若非要事她们绝不会如此早便来寻自己。
看来是有什么需要自己出面的事了。
“是的,大夫人还特意嘱咐了,莫要吵到疏小娘。”
永安此话一出,容衡阳顿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联想到昨日祖母和母亲进宫一事,脑海中瞬间就了然了些什么。
“知道了,为我洗漱吧。”
“是。”
洗漱完后,容衡阳带着永安就朝福安院而去了。
他一到福安院内,就瞧见了坐在圆桌旁等着自己的容老夫人与秦蘅。
“衡阳,你来啦?过来用些早膳。”容老夫人冲着容衡阳招了招手。
容衡阳轻应了一声,就在容老夫人的身侧坐了下来。
秦蘅见此,抬手端起一碗清粥就放在了他的面前。
“这些早食都是你祖母一早让人为你准备的,你尝尝可合胃口?”
“好。”容衡阳十分配合的拿起汤勺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