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不大,倒是修的精致,想来也是有位会管事的人在。
这是疏影对此庄子的第一个印象。
一行人顺着小道朝着其中一个房屋而去,一路上瞧见了不少在耕作的仆役。
那些仆役一看到身着华裳的疏影来此,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个垂眉低首的伫立在那,直到他们走了之后,这些仆役才敢抬起头来好奇的望着他们的背影。
瞧见这些仆役的模样,疏影有些好奇的朝前面领头的人问着。
“我听闻许多庄子因为田产过多,都会聘请外来的农户耕作,可我瞧着方才那些人的衣饰,好似都是府中的人。”
疏影能一眼看出来,也是因为她有提前了解过。
在荣国公府内做事的仆役,每个月除了月例之外,还有居食之所与特供的四季服饰。
像庄子上这些最低等的仆役,身上所着的衣裳全都是青黄色的,袖尾还会绣着荣国公府的族徽,有这族徽在,出去外头行任何事他人都能知道这是荣国公府的仆役。
这样不仅可以很好的辨明身份,更能恰当的约束这些奴仆。
因为他们是不允私下购买服饰的,若是被发现的话,轻则杖打,重则发卖。
“是这样的。”前头的仆役虽然有些疑惑一个小娘为何会问题这些,但还是恭敬的解答着。
“因为我们这义庄与其他庄子不同,国公府里的所有仆役家眷都会聚集于此,剩下的子嗣也会在此长大,每年府中皆有管事妈妈前来挑选聪慧伶俐的入府。
所以庄子上并不缺人,管事们并没有从外头聘请农户,如此也可以更好的管教仆役。”
原来如此。
疏影原本还以为这庄子只是给这些仆役们居住的,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些事。
她微勾起了唇角,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当中由然而生。
“小娘,我们到了。”仆役轻声说着,几人就在院子前停住了脚步。
仆役上前去轻轻拍响院门,没过一会儿院门便从里头被人打了开来。
疏影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身上的衣服虽然朴素,但却整理的一丝不苟,和周妈妈的整洁倒是相同。
不过比起周妈妈的和善,此人的面上却带着几分的严峻,瞧着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早已两鬓斑白。
“您是疏小娘吧。”曾管事一出来就对着疏影一拜。
见他这么有眼力见的模样,疏影倒是带起了几分好奇。
“你怎知是我?”
“回小娘的话,昨日府中将尸首送来之时,奴才多嘴问了两句,便猜想到今日小娘会前来,所以一直在此守着。”
是个聪明人。
疏影从他的这句话里体会到了两个意思。
一是,荣国公府府内仆役虽然会在私下谈论主家,但却明白主家之事不可外传,可他们却将此事告知了眼前这位管事,那就说明这位管事的本事不小。
或者说那些人都十分信任这位管事,再联想到刚才仆役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就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送尸首的府内奴仆都是从眼前这位管事手下出的。
二是,体现了这位管事是个心有谋算的,仅凭几句话就猜想到自己今日会来,甚至还亲自把守在这院子,做事倒是一丝不苟,有能耐。
想到这里,疏影轻笑出声,“你如何能确保我今日会来呢?若是我不来呢?”
“若是小娘不来的话,奴才就会一直守在这,直到小娘来为止,因为这些人是小娘命人送来的,一事忠一主。”曾管事习惯性的皱着眉宇说道。
疏影满意的点了点头,“管事名唤什么?”
“奴才名叫曾成,祖籍在江南,因为饥荒逃逸到京都,多年前被大少爷所救。”
一句话,曾管事瞬间表明了自己的主子是谁。
疏影眼眸微闪了一下,“那就请曾管事带我进去看看吧。”
“是。”曾管事颔首,朝着那名仆役就看了一眼。
仆役明白颔首,对着疏影拜了一下就退了下去。
见他退下,疏影领着碧云就同曾管事进了院子,墨江和雾青两人则守在院门口。
三人一踏入院子内,入眼的便是摆在院中的十几口棺椁。
因为灼热的天气,棺椁里头已经隐隐的散发出了几股让人退却的恶臭。
疏影闻到这股味道,也没有觉得嫌恶,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抬脚朝棺椁走了过去。
这些棺椁并未盖上,疏影一下就找到了采小娘的尸首。
她看着里头面色青白的采小娘,缓缓敛下了眼睑。
“曾管事,你可知这些人家住何处?家中可有亲眷?”
“知晓的,此义庄便是掌管府中仆役之所,荣国公府大半的仆役都是从庄子里出去的,除却外头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