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这些话一出,顿时让容老夫人心境开阔了不少。
容老夫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怪我,此事我竟插不进半点的手,让阿蘅受了这么些年的委屈。
她和衡阳心中定然是怪我的吧,可他们俩都是好孩子,心中就算怪我和荣国公府,依旧每日恭恭敬敬的来向我请安行礼,我这辈子有着儿媳和孙子也知足了。”
“老夫人……”林妈妈满眼心疼的望着容老夫人。
林妈妈呆在容老夫人身边几十年了,最明白容老夫人的身处不易。
有很多事情,容老夫人看似全权抉择,却半点也无能为力。
就好比这次的事情,容岳若是硬要护下白小娘,容老夫人还能从他的手中加那个女人抢来杀了不成?
“造孽啊,真是造孽,我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逆子!”
容老夫人掐紧了手中的佛珠,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一把将手上的佛珠丢在了一旁的软塌上。
林妈妈见此心头一惊。
这个佛珠可是老夫人带在身边十几年的宝贝,日日都不曾离手的,如今老夫人却丢了,这……
“林妈妈,你还记得这串佛珠是我几时请回来的吗?”容老夫人看了一眼那串佛珠。
林妈妈点了点头,“是当年孟氏一族出事之后,老国公大病了一场,您特意一拜三扣的从寺里请回的。”
“没错。”容老夫人撇开了眼目视着前方,“当年孟氏一族与我们甚是亲密,他们出事之时,老头子拼了命都想要上奏为孟氏求一线生机。
可皇后寻我去了宫内,叫我一定要让荣国公府和孟氏一族撇清关系,否则荣国公府也会遭灾的,回去之后我便以死相逼,让老头子不要为了孟氏舍生忘死,因此他就硬生生的被我拖在了府内,拖到了孟氏满门皆亡……”
说到这的时候,容老夫人放在双膝上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我当年也没有想到,孟氏女眷真的会如此刚烈,在老太师他们死后,直接自戕在了府门前,我若是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拖着老头子的。
那件事情过后,老头子大病了一场,我也日日夜夜的活在愧疚之内,因此才一心向佛,想要为孟氏满门求个往生道。
可没想到,坚持了十多年下来,我还是破戒了,这杀戒我今日是彻底的破了啊。”
“老夫人,这不怪您的!当年您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啊。”林妈妈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
容老夫人讥讽一笑,“有些事面上过去了,可心里终究过不去,我对孟氏一族的愧疚要用终生来偿还了。
所以我不愿再重蹈覆辙,阿蘅瞧着是个坚韧的性子,实则内里是最看不开的,你与衡阳今日的话点醒了我。
白小娘那个女人是不能再留了,你叫小厨房那边备好东西吧,小月子里该吃的,每日都给她送一些过去,一日都不能落下。”
这话一出,林妈妈心中顿时一惊,但还是颔了颔首。
“老奴知道了。”
“扶我起来走走吧,外头的梨花应当开了,那是他最喜欢的花啊。”
……
紫竹斋。
疏影坐在秋千上,用力的握住了手上的缰绳。
她本想着白小娘这件事情爆出之后,想个法子让白小娘多活一日,自己再从她的口中问出洪添的下落。
可没想到竟然出了如此的岔子!
若是荣国公执意要护下白小娘的话,那么自己想从她的口中问出洪添的事,怕是就难了。
“在想什么?”容衡阳从里屋走了出来。
疏影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公子,我觉得国……”
“大少爷不好了!大夫人出事了!”
疏影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永安就着急忙慌的从外头跑了进来。
一听到这话,疏影也立马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容衡阳厉声问道。
“清荷园传来消息,说大夫人回去之后就精神恍惚,和冯妈妈道想去池边走走,可没想到转眼之间就晕了过去,整个人掉入了池子里!被救醒之后,大夫人还呕了一大口的血,如今又晕了一回。”永安一脸慌乱的说着。
他这话一出,容衡阳想也没想便快步朝紫竹斋外冲了出去。
疏影见此也急忙跟随了上去,一行人径直朝清荷园跑去。
清荷园内。
容衡阳几人到的时候,就听到屋内隐约传来的抽泣声。
容衡阳脚下一怔,整个人僵直了身子往里走去。
疏影看到他这么不对劲的样子,连忙扶住了他,对着里头就怒喝了一声。
“哭什么哭?大夫人还好着呢。”
她这话一出,容衡阳才回过了神来,身子也回暖了一些。
屋内的奴仆们瞧见他们来了,立马止住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