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衡阳一语就点中了疏影内心的想法。
疏影也不隐瞒他,“想去看看,想寻个称心的,院子里的那两人也该处置一下了。”
“处置?”容衡阳挑了挑眉。
疏影转头看向他,娇俏的勾起了嘴角,“怎么?公子这是不舍得了吗?如果公子不舍的话,那我就去禀明大夫人,让她们两人入了这内院同我做姐妹,如何?”
“胡说。”容衡阳轻轻的掐了一下疏影的腰身。
疏影不满的怒瞪了他一眼。
容衡阳轻笑出声,“最近胆子是越发大了?”
“那还不都是公子惯的?”
疏影悄摸的勾了一下容衡阳的掌心,容衡阳滚动了一下喉头,一把握紧了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等回去之后再好好教训你。”
听到这话,疏影的面色骤然红了起来,娇嗔的哼了一句。
她有的时候都怀疑上辈子容衡阳是不是属牛的,整夜整夜都不知疲乏。
自己没受伤之前,日日夜夜她都得被容衡阳好生折磨一顿。
“走吧。”容衡阳见疏影的面色,淡笑了一声也不逗她了,带着她就往城中最大的一个牙行而去。
牙行内。
几人刚一入内,牙行的管事就迎了上来。
能在牙行做管事的,都是下三流的能人,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是他们最基本的本事。
容衡阳等人一进来,牙行管事就注意到了这些人。
走在前头的那两位,衣着华贵不说,衣袍上头的丝线就不是外头能见到的。
甚至就连后面跟随的两人,气质也是不俗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随从婢女。
牙行管事在心头打量了几分,笑眯眯的就开口说道:“两位贵客好!今早我刚起就听到院中有鸟雀啼鸣,想着应当是有贵客到临,如今瞧到两人,我才发觉果真如是。”
“你倒是会说话,你怎知是我们不是别人呢。”疏影笑道。
牙行管事抬手便作揖了一下,“这位夫人说笑了,我们做这一行的,最要紧的就是眼力见,这位夫人与这位公子看着就是天生的一对,贵气的很呢。”
“夫人?”疏影没想到自己还可以从别人口中听到,有人叫自己是容衡阳的夫人。
容衡阳听此,眉头也微挑了一下。
他扬唇启声,“说的不错,今日我与夫人前来是为了挑选一个称心的侍女,带我们去瞧瞧吧。”
“好嘞!两位贵客这边请。”牙行管事一听到这话侧身就带着他们朝楼上走了去。
疏影和容衡阳跟在管事的身后,她轻轻的揪了一下容衡阳的手臂,“公子,我是你的夫人吗?”
“如今就是。”容衡阳凝望着她,眼底带着让疏影错觉的深情。
疏影的眼神微颤了一下,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在心底告诫着自己,容衡阳生来就是这一副多情眼,她不能多想,也不可以多想。
“公子,说笑了。”疏影低声自语。
这句话传入容衡阳的耳中,他的眼眸顿时有些阴暗了下来,不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多说。
“两位贵客,这儿的货色都是咱们牙行内最好的,轻易不给他人看呢,今日两位贵客来的也是凑巧,前些日刚送来了两批,都是新鲜着呢。”
牙行管事说着就推开了二楼的大门。
疏影听着他的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在牙行管事的嘴里,里头那些人就好像物品一般,都称不上为人。
疏影虽听着有些不适,但却也明白,在这种世道内,无权无势之人就是如同物品一般被人随意置换。
当年,她不也是从这种地方去到的国公府吗?
房门一打开,一股密闭的怪味瞬间袭来。
容衡阳几人抬眼望去,就见两三间房一般大的屋子里,放置着许多木质的牢笼。
这些牢笼并不大,里头堪堪只能站下一人。
满满当当的牢笼里,锁着的是准备被牙行卖去的人。
“两位贵客,您两位可以随意看看,若是有瞧上的直接同我说便可,外头的这些算是二楼内比较一般的,越往里头走,越是好货呢。”
牙行管事意有所指的说着。
疏影和容衡阳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听出了牙行管事的话外之音。
这种在城中过了明路的牙行,能开到这么大的基本都和官府有些牵连。
而同官府有牵连又说是好货的,那就便是——罪臣之嗣了。
想到这儿,容衡阳看着疏影问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疏影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我想去看一下。”
购买罪臣之嗣弊大于利,毕竟都是曾经的官眷,可不比外头那些没有身世背景的人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