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专业大面积裁员，压根找不着工作。
无奈之下，路阳把家里的老宅整顿一番，临街的南厢改成铺子，专卖宣纸毛笔，起名羲之求，决定自己创业。
创业也是困难重重。路阳给店名取羲之求的原意是王羲之活着都会来买毛笔，但开业一年下来生意极其惨淡，成了王羲之求人买都没人来的局面。
还好祖上和胡家有份交情。
这份交情的来源路阳小时候听过，据说是路老头的爷爷，也就是路阳的高祖父年轻时是个算命的道士。有一年他经过四川，在金沙江的渡船上遇到了胡大海的太爷爷胡承志。胡承志在巴蜀一带经商，乘船原本是要去下游卖茶叶，遇到个仙风道骨的年轻道士，于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思请他帮忙算一卦。
那个年代的道士都是闯江湖的，路老道虽然年轻，但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性子也豪爽，一口应下来，就取出竹筒铜钱，给卜了一卦。
铜钱当啷啷落在甲板上，路老道看了看，笑道，“此去注定万事空，生财无影也无踪，今生无望还巴蜀，临了枯骸黄土中。”说罢收了铜钱，摆手离去。
做生意是忌讳这些丧气话的，胡承志赶紧啐了一口，只当是疯道士胡言乱语。自己是去发财的，万事空还得了？
刚要跟上去找道士理论，忽听同行的伙计来报，说船舱里漏了水，自己的茶叶全泡在了水里。
几百斤的茶叶全部潮透，最糟糕的是和旁边几大包盐巴泡在一起，就是晒干了也卖不出去。
胡承志愣了愣，转头就让伙计去找路老道。
他不信这是巧合，茶叶卖不出去，岂不是万事皆空？他一半的家当可都压在这批茶叶上了。
可是伙计把船上每个空间找了个遍，也没找到道士。一问船主，竟说压根没有道士上船！
胡承志心灰意冷下了船，就想找个树杈上吊，伙计一边拦着一边劝，好容易找到胡承志在当地的朋友，求他赶紧救救自家老爷。
那朋友也是个偏爱奇闻异事的雅客，听完胡承志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拍腿笑道，“好啊！好啊！”
胡承志一听气不打一出来，自己半副家当都赔进去了，你怎么还称好？
朋友笑着解释道，“你只看到了万事皆空，却不曾想过把这四句诗换个读法，你单挑每一句的第一个字，看看是什么？”
胡承志心里想了想，正是“此生今临”四个字。
“那道士早就告诉你了，此生若想富贵，就得到金陵去，这巴蜀山水，自然是回不来了。”
胡承志恍然，于是带着剩下的钱财举家搬去了金陵，也就是南京，后来果然发家。
路阳小时候第一次听这个故事，觉得万分神奇，小小的铜板，怎么能算出人的一生呢？直到长大后才慢慢不信这些，更不信路家有这样的神算。要是高祖父真的会算命，那怎么不给后代算算，结果他们路家代代清贫，到了他这辈更是一年倒个大霉。
不过无论这个故事是真是假，胡大海每年来卜卦的卦金是真不少，羲之求的宣纸到现在只卖出去半刀，他和周宇航的一切生活开支都指望这笔钱。
周宇航是他大学的室友，毕业后一样找不到工作，索性来羲之求当了帮工，每年胡大海一来，就扮成路阳的弟子撑场面。大抵也是因为实习机会一年只有一次，周宇航的业务能力还是不太熟练，竟然说出“半个月前来求子，半个月后就挺着大肚子”的蠢话，也亏得胡大海和他一样蠢，居然真信了，也算是歪打正着。
“水电费全部交完，再扣去其他一应开销，咱们还能加餐一顿。”路阳眨眨眼。
“啊？还不能涨工资啊？”周宇航拉下脸，“我手机都快欠费停机了。”
“这话说的，工资又不是不够你交话费。”路阳赶紧熄屏，不给周宇航看自己余额的机会。
“可你说过今年给涨的。”周宇航瞪大眼，“你不能骗人吧？”
“胡说！”路阳支支吾吾道，“我怎么可能骗人？我什么时候骗过人……最多……再给你买个皮肤！”
“简直是禽兽。”周宇航忿忿地看了路阳一眼，转身走出屋子。
“我要史诗的！”他大叫一声，发疯似地冲进院子。
…………
路阳呼了口气，接下来一年算是有着落了，这让他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唯一需要关心的是胡大海明年还来不来，虽说自己和周宇航演的戏把胡大海唬住了，但当自己说出改运的方法是在右眼眼角点颗痣时还是看到胡大海露出怀疑的表情。看来没事还得看看家里那些看相算命的书，虽说内容都是假的，但起码能学几句专业的台词。
他伸了个懒腰走向自己的床，走近才发现枕头的位置湿了一大片，一滴雨水从屋顶滴落，滑到凉席上，又从竹签的缝隙间渗了下去。
靠，又漏雨了。
路阳从床底下拿了个不锈钢脸盆放在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