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了拉齐夫人的衣袖。
齐夫人虽瞪了她一眼,却还是笑道:“我看贤侄身后这丫鬟倒是长得水灵,手脚也麻利,不知叫什么名姓?”
齐大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今日叫傅益桓过来,不过就是为了私下相看一番,可齐夫人却直接问了这丫鬟的名姓,分明就是要插手人家的后院之事。
“夫人,食不言,寝不语。”齐大人夹了一口菜过去。
齐夫人似没听懂似的:“我瞧着这丫鬟的模样好,跟水葱似的,瞧着心里头欢喜,便是认个干女儿也是好的。”
这是抬举她。
可落在婉宁的耳朵里,却是骇人得很。
自来,除非是替死之事,还没哪家夫人会认粗蠢的奴婢做女儿的。
“贱名罢了,可别污了夫人的耳朵,更配不上夫人的好意。”
傅益桓这贬低的话,却正好给婉宁开脱了。
等婉宁往后退了两步,他才冷哼一声:“不过我这人向来挑,身边的人须得手脚勤快,不生事才能留得住,这丫鬟算是一个。”
齐夫人的脸上都添了错愕。
这傅益桓是想要抬举婉宁了。
“能在贤侄身边伺候的,肯定是好的了。”齐夫人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
傅益桓瞧着齐凌瑶并没有为着昨日事情开口的意思,反倒是自己先开了口:“听闻,我这丫头昨儿和齐大姑娘生了些龌龊出来,今儿我为她赔个罪——”
“竹青。”
一声令下,竹青将手中的匣子打开。
里头赫然躺着一只水色上好的镯子,说是难寻的物件也不为过。
“龌龊?凌瑶,怎么没听你说起?”齐大人后知后觉。
怪道傅益桓今日会过来用饭,哪里是来拜会,分明就是为了这龌龊事而来。
齐凌瑶面露窘迫。
昨儿傅益桓分明就是有心护着婉宁的,今儿突然再提起,只怕也是叫自己难堪。
她只得苦笑:“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并不计较,傅家公子也不必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既不是大不了的事儿,那就请姑娘收下我这赔罪的礼吧。”
傅益桓似是无意,“只是,我这丫头向来仔细得紧,怎么就好端端地推了姑娘一把,连这手都肿起来了——”
“这伺候人都不妥当了呢。”傅益桓的目光盯着她,叫她好不自在。
婉宁心下一愣,连夹菜的动作都停了一拍。
她只知晓今日是傅益桓过府来用膳,却不知是为了自己出头,手心都渗了汗,生怕因自己没了这桩姻缘。
“许是误会吧……”齐凌瑶瓮声瓮气。
“误会倒罢了。”傅益桓轻笑了一声,转瞬却又摆了张冷脸出来,“可姑娘身边的那位姑娘却是一张嘴就要砍了我这丫头的手,知道说大姑娘御下森严,不知道还以为大姑娘拿人命当儿戏呢。”
齐凌瑶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谁都知道,这些贴身丫鬟的意思都是主子的意思。
她说不出话来,反倒齐夫人立时反应了过来:“她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凌瑶,我头先就说叫你莫要太纵着那丫头了,如今倒好,竟然都敢替你做主了,要是贤侄当了真,真砍了这丫头的手,可当真是罪过了。”
她转头朝着婉宁笑道:“好孩子,这事儿都是我们的不是,只是你合该自己说的,借了你家主君的口,反倒显得我们是刁钻的主儿了。”
这话儿叫婉宁的眼圈都红了。
这哪里是为了自己出头的话,分明就是个笑面虎在威慑自己呢。
“她虽然心软,却也不是会徇私的人,公道得很,日后受了委屈,只管同她说就是。”齐夫人笑道。
不光这次的事情,就连日后齐凌瑶嫁了过去,也是如此。
傅益桓听着,脸色越发难看。
自己还不曾提亲,齐家却显然将自己当成她们的女婿了,竟然直接就染指自己后院的事儿。
他放了筷,站起身来:“既然这话都说开了,我也吃饱了,就不叨扰了。”
这叫齐大人的神色也跟着不满起来。
别的要议亲的人,虽不会舍弃自己看得顺眼的人,却也不会带出来,更遑论会为了一个丫鬟出头了。
傅益桓却偏偏为了这丫鬟出头,分明就是故意给他家难堪,故意抬举这丫头。
“既然傅公子吃饱了,那就不便多留了,请便。”齐大人并没有送客的意思。
这一句接着一句,齐凌瑶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拉着齐夫人的手,想要再争取一二,却被齐夫人给拦住了。
傅府的马车停在了齐家的门口,迟迟都没有动弹。
迟迟没有开口的婉宁却倏地开了口:“公子今日不该为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