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璎心里一颤,没想到傅皓谦会这么一针见血。
她急忙低头,声音里夹杂着刻意的谦逊:“大少爷误会了,我只是不想您因为身边人不尽责而受委屈。谁来接婉宁的班,当然是大少爷和夫人说了算。”
傅皓谦瞅了月璎一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锋芒:“月璎,我懂你的意思了。但是婉宁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不用再多说了。”
月璎心里虽有不甘,面上依旧毕恭毕敬:“是,大少爷。奴婢这就退下。”
告别之后,她低头退出房间,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棋如何走。
傅皓谦望着月璎离去的背影,眼神里的锋利逐渐柔和,换上了深思的模样。
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月璎的话。
尽管对月璎的用意持保留态度,但婉宁的沉默和日渐的疏远让他不禁疑惑,婉宁真的只是因为不想继续当贴身丫鬟,才开始有意避开自己吗?
房间里,温暖的烛光洒在精致的雕花屏风上,营造出一片静谧而深远的景致。
傅皓谦靠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眼神深远地望着外面的院子。
院子里此刻静悄悄的,偶尔几声夜鸟的啼鸣,显得格外清亮。
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心中充满了不解。
冷风悄无声息地掠过,卷起片片落叶,似乎也卷走了屋内的点点暖意。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疑惑逐渐凝结成一种坚决。
“既然她不愿侍奉于我,那就由她去吧。”傅皓谦自言自语,声音低沉,满是无奈。
他觉得,不论婉宁的疏离出于什么缘由,自己都不该强人所难。
毕竟,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侯府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无奈和苦衷,就算他这位大少爷,也有许多不可违背的规矩。
就这样,这份误会如同细雨般在两人间悄然滋长,生根发芽。
而婉宁,因迟迟等不来傅皓谦的召唤,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明白,这是为何?难道是傅皓谦怪她让自己染上了风寒,迟迟未愈?
站在侯府的花园里,婉宁望着那些在寒风中依旧坚挺绽放的梅花,它们灿烂如霞,仿佛在无声地讽刺她的无助与无措。
婉宁握紧了拳头,决定把握住这个揭露真相的契机。她迅速回到自己房中,简单整理一番后,便带着一颗既紧张又坚定的心,向大少爷傅皓谦的居所走去。
路上,她反复琢磨着如何开口,既要表达清晰,又要避免激怒傅皓谦。毕竟,月璎的话已经在大少爷心中种下了疑虑的种子,拔除这根刺绝非易事。
抵达大少爷的院落,婉宁轻叩门扉。片刻后,是傅皓谦亲自来开的门,他的眼神中既有惊讶也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冷漠。
“婉宁,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波动。
婉宁深呼吸,鼓起勇气:“大少爷,我有些事情,关乎我们的误解,必须向您说明。”
傅皓谦一愣,旋即微微侧身,示意她进屋。屋内温暖如春,炭火盆中的好炭正安静地燃烧,散发出宜人的温度,与屋外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婉宁没有立即坐下,她直视着傅皓谦的眼睛,语气温和而坚决:“大少爷,我得知月璎在背后对我有所议论,或许正是因此,您对我产生了误会。她曾向人透露,我不适合担任您的贴身丫鬟,甚至可能在您面前说了我的不是。”
傅皓谦眉头微皱,显然对此感到意外:“你有何证据?”
婉宁便将自己亲眼目睹月璎私藏上好炭火,并结合孙麽麽告知的对话内容一并说出,她的叙述清晰而有力,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真实。
听完后,傅皓谦陷入了沉思,屋内一时静得只能听见炭火偶尔爆裂的细微声响。良久,他轻叹一口气:“我未曾想过,府中会有这样的勾心斗角。婉宁,你能直接来找我,我很欣慰。但此事我需调查清楚,不能仅凭片面之词。”
婉宁点头,心中的石头略微落地:“我明白,大少爷。我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公正的机会,让我亲自为您服务,证明我的清白。”
傅皓谦目光柔和了许多,他点了点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在此之前,你先照常工作,无需多虑。”
这次对话后,婉宁虽未立即看到结果,但她内心已释然许多,至少她迈出了澄清误会的第一步。她决定,不论前路如何,都要勇敢地面对,不再让自己被流言蜚语所困。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婉宁仍旧细心照料着后花园的每一寸土地,而她与傅皓谦之间,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
她身份卑微,却连大少爷的面现在都见不着。
在冬日的余晖下,婉宁的心情似乎也被这份寒冷所包裹,难以自温。
她心怀忐忑地筹划着如何找机会将月璎的所作所为告知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