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刚刚不是太阳西沉了吗?
莫非
明竺略微虚眼——
那个模糊身影,又出现在远方白雾里。白蒙蒙一片中,他依旧在招手。
果然,阴魂不散。
像自己的私生饭。
啊,还押上韵了,又是牛逼的一天。
明竺挑眉,微眯双眼,脑子里关于中央广场的雕塑、传说、规则齐齐浮现。
是村民吗?
如果是受伤的村民,那为什么还可以站起来?既然能招手,为什么不呼唤?
是山神吗?
它招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想着,她忽然觉得有些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样的情景。
似乎是在自己死前,还没进入怪谈的时候。
究竟是什么?
她的脑子一团浆糊。
不对还有哪里不对
不是这个是哪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
那些白雾就像是游荡飞行的虫蚁,从她的鼻腔、耳朵、口腔,甚至是皮肤的毛孔钻进身体,试图模糊记忆、阻止思维。
明竺咬破舌尖,敏感的神经瞬间迸发出剧烈的疼痛,淡淡的铁锈味充斥口腔。
有点痛。
她20的灵魂指数太容易被蛊惑和影响了。
稍有不慎就会失去身体控制。
但愿这点微末的刺激能让她多清醒一会儿。
少女眉毛拧住,陷入沉思。
微风渐起。
明竺脸色倏然一变。
那个身影的位置不对!
——他在慢慢靠近!
初醒时她在远处那棵至少有十米高的树后几米,现在居然已经到了树前几米。
那个鬼东西还会自主向前进的吗???这么高速运转的机…呃…影子??
老天爷啊,她可不想和那个不知什么东西面对面。
没有迟疑,明竺几乎是转身就跑,趁着身体还能动。
风声在耳边凝成尖叫,迎面冲入鼻腔,拍打脸颊。
不要停下,不要回头。
跑!!!
白茫茫,辨不清方向。
只有高簇青翠的植被在寂静中紧盯着她狂奔。
密密麻麻的树干向后疾驰,少女高马尾向后疾行,碎发自由飞舞,她大汗淋漓,一股莫名地凉意冲进大脑,不知跑了多久。
只觉得全身酸疼,筋骨紧绷,嗓子里干涩得要喷火。
不行!!!
猛然停住,明竺气喘吁吁,半蹲撑着膝盖,回身一瞧,满目凝重——
那身影还在。
甚至比刚才更近了!
…根本没用。
那股奇怪的恶臭也更加浓郁,几乎是无时无刻不缠在明竺的鼻腔里。
呕——
长时间的奔跑叠加,让少女扶着树俯身干呕,眼睛却不敢放松,一直死死盯着那身影。
“他”没有步伐起伏,几乎可以说是在平移靠近。
跑是不行的。
一定有其他办法。
……
六分之一五分之一四分之一
没有声息地、惊悚地,两人距离迅速逼近。
诡异的是,白雾好像是古埃及木乃伊的绷带一样缠在那身影上,即使靠的已经这般近了,依然看不清五官,甚至连头颅、身躯都不明晰。
三分之一二分之一
他已经前进了原来的二分之一的距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喔喔喔!——”
什么鬼??
明竺目光所及逐渐模糊。
公鸡打鸣??!!
“啊!!!”
明竺再次从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起,喘着大气,满头汗珠,手臂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温暖的阳光透过木窗斜射到她温度极低的脸上,身子好歹是回暖了些。
已是白日。
这是任务的第二天了。
“姐姐”一旁的梁恬被吵醒了,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声音还有些朦胧和沉闷,“你在干嘛?”
明竺已经缓过神来,闭眼揉了揉眉心。
“没事。”
如果那个身影会移动那今晚是不是就会走完这剩下的二分之一?
自己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总之不会很好。
那今天白天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最后一天?等不到明天了。
一幅幅场景在脑海重现、打乱、组合脑子里缠绕不清的思维逐渐理顺,排列。
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