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突然颤了一下,某个空的地方瞬间像是被填补上,苏晚晚颤抖着手,激动地拉开广播站的门,闷头便冲到了桌子边上。
虽然明知道有可能是风将窗子刮开之后又刮上,明知道许言来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苏晚晚就是莫名其妙地相信着。
随着拉开桌帘的动作,她昨晚特意放在这里的草药筐果然不见了!
许言果然来过了!
不可能有别人!
如果有人看到广播站的窗户没关,从窗户爬进广播站的话,也不可能特意带走这一筐草药,而不动其他的东西。
压抑着激动的心,苏晚晚甚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保证不发出声音。
没人知道昨晚父亲苏阳说完那番话之后,她是如何度过这一宿的!
尤其是半夜在床上辗转反侧,那些恐怖可怕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时候!
现在她这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尽管还是没有许言的消息,村里依旧在盛传着各种各样的谣言,但有了这一强有力的事实,她相信许言就是有能力过了这一关。
和平常一样,一整个上午的广播结束后,苏晚晚意犹未尽的放下故事书,起身整理午休时分的时代语录。
“听说了吗?卫生所的那个许老汉今天上午回家了。”
苏晚晚刚刚整理好时代语录,赶过来录制的青年们就三三两两的走到了登记处。
其中几个一边登记一边闲聊。
“当然听说了,好像是因为他们家老三被抓起来了,他觉得自己没脸在卫生所继续住了,索性就回家了。”另一个青年接着上一个人在登记表上登记,顺便随口回答。
“嗐,这许老汉也是真惨,我要是他的话,我早就把这个逆子给杀了,谁能想到自己这儿子是个隐藏的投机倒把分子呢!”
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但苏晚晚耳中却没了太多声音,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
许老汉回家了?
据她所知,前些天卫生所那边还传言许老汉的肺病又重了点……
突然回家,岂不是会让病情更为严重?
许言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望着排成一排录制时代语录的这些青年的背影,苏晚晚没由来的慌张。
等这些人都走了,她要抽个空去一趟许家!
说不定得知自己父亲重病回家的消息的许言也会回去。
……如果他真的没被抓走的话。
“晚晚,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心不在焉的?”
有录制完时代语录的青年,路过门口时,打量到苏晚晚的神色,随口一问。
我敷衍了这些人几句,眼看着最后一个录完时代语录的人也离开了,苏晚晚赶紧将散落满桌的稿件收到一起,未经整理就全都装进了布包里。
与此同时,母亲赵英也带着饭盒走了过来,我不得不又打发了母亲几句,看着赵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外,苏晚晚这才将自己的包和饭盒放在一块儿,悄悄地锁上了广播站的门。
然后迅速迈开步子向许家走去——
“爹!你怎么这么固执呢?许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在卫生所住着就好了,上次我们去县里开的药还没用完呢,你这两天咳嗽得那么厉害,就这么回来的话,你自己身体不要了吗?”
下午的村子一如往常般安静,除了路边的蝉鸣和各种鸟叫声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苏晚晚步履匆匆地走到许家门口,还没进门,就在门外听到了二姐许梅的喊声。
“你小声点,万一别人听到怎么办。”大姐许兰轻声劝告。
但脸上也满是愁容。
“许恩呢?”许老汉坐在炕上,红着一张脸,气喘吁吁,眼神在屋里搜寻了片刻,突然问道。
“爹,您找他有什么事?自从您在卫生所住着,他去看过您几次?每天不是大姐和我在照顾您吗?再说了,自从钟卿卿不再给我们家做饭,不也是我和大姐每天忙前忙后给全家人做饭吗?他都这么大了,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您找他有什么事?”
被许老汉执意要回家的事气到,二姐许梅将平常埋在心里的话毫无顾忌地宣泄了出来。
许老汉的脸色变得更红了。
“你再说一遍!你就是这样对待弟弟的?他才多大?你就让他承担这个家的负担是吗?那要你们这两个姐姐有什么用?”
虽然咳嗽得越来越厉害,说几个字就要猛烈地咳嗽一下,但许老汉却像被人踩到了尾巴尖一样,连连剧烈地咳嗽了好几次,也坚持着把这话说完。
被父亲这副样子吓到的许梅一时说不出话来。
眼神里满是惊恐。
许梅旁边的大姐许兰轻轻拍了拍许梅的背,突然叹气道:“爹,你怎么就看不明白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呢?现在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