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挂钟分针一分一秒地走动着,现在已经是中午1点半,下午2点上课,也就是说她还有半个小时可以去找材料。
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炎热沁出的汗,顾宁吸了口气,用力地抱起了那沓试卷,出了门。
一直爬到六楼,手酸的要命,顾宁一条腿撑着堆叠的试卷,一只手推开了杂物间陈旧腐朽的门。
方一推开门,就是灰尘漫天。
里面杂乱地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泄了气的篮球还有一些破损的运动器材等。
整个房间狭窄矮小,只有一扇老旧的小小窗户被厚厚的铁链锁住,固定在墙壁上。
“在这里找存档的试卷材料?”顾宁狐疑地用石子固定门的位置,边往里走边用右手捂住了鼻子。
潮湿腐臭的味道,难以形容,好像是有什么生物死了以后腐烂在这里。
终于,在靠近最里测的位置,顾宁看到了一排书架,上面堆得满满当当的。
把手里的试卷随意找了处地面放下,她举步朝书架走去,却突然听见身后咯吱一声。
“谁?”她乍然抬眼,谨慎地朝门外看去,没发现什么异常。
回头,顾宁站在书架旁边,一本一本认真翻找着高三八班的资料,却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心有所感,她迅速回头,飞快地向门口奔跑而去。
然而,却还是抵不上门外人的速度。
只是短短几秒,那扇陈旧腐朽的门就在她面前沉重地关上了。
“开门!”顾宁双手用力地去拍着门,使劲去拧门把手,却无济于事,只能对着门外大声叫道:“你们想干嘛,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嘻嘻”门外那群人只是笑,诡异的笑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幽灵一般。
“谁让你犯贱去勾引谢时星的,我们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谢时星,果然又是谢时星。
这群后援会的人如同附骨之蛆,天天都围绕着谢时星打转,对他身边的每一个女性都虎视眈眈。
顾宁:“我没有招惹他。你们怕是找错人了。”
“谁信啊?这事可是有知情人亲口告诉我们的,如假包真。不要脸的婊子,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反省反省自己吧。”有人骂道,顿了顿,又幸灾乐祸道:
“哦,忘了告诉你。这间杂物间里曾经死过人,据说还是上吊死的。一到天黑,鬼就会发出声音,嘿嘿。”
说完,那些人就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混蛋!”
顾宁大声叫着,却无济于事。
这个杂物间在六楼楼顶,平日里本来就很少有人来,人迹罕至。
即便她用力呼救,也没有人能听得见。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顾宁手无力地垂下,手心已经拍门拍得通红。
耳边有老鼠的吱吱声响起。
扫了一眼四周荒凉的环境,她抓着自己发根,头痛欲裂。
难道她今天真的要在这个杂物间里度过一天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滴”的一声,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水都塞牙缝。
用废旧试卷垫了垫,颓然地坐在地上,顾宁只能拖着脸发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越来越黑。
手抓着锁链,透过窗户看过去,顾宁看见自一楼入口处出现一个陌生的男生,背着沉沉的黑色书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瘦削身材,看起来文质彬彬。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那男生偶然抬起头朝顾宁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抬了抬眼镜,很快又低下头去。
他到底是看到她了还是没有?
这下,顾宁心里都不确定了。
“救救我!”
她用力地用手捶打着窗户,发出“砰砰”的声响,沉重锁链哗啦啦作响。
但是那男生却一步步迈进了教室里,再也没回头。
最后的最后,顾宁只能看见他一截黑色的短发。
“怎么办?”
好像真的没有人来救她,她只能独自在这里熬下去。
顾宁徒然地躺在地上,背靠着门,慢慢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缓慢呼吸着。
呼吸,呼吸,呼吸……
不能紧张,不能焦虑……
一进一出之间尽是灰尘与腐朽,令人作呕,让人忍不住回想起那些疼痛的记忆。
天一寸一寸黑下来,学校放学铃响了三遍,人都走空了。
陌生空寂的声响逐渐在窄小的房间里响起。
“砰,砰,砰……”
顾宁用脸牢牢贴着门背后,手掌心蜷缩着又张开,仿佛凭空握住了什么,紧紧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