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时星倚靠在墙壁上,眼睫低垂,淡淡道:“扬子,出去吧,外面风还挺凉快的。”
高天扬突然就怒了,骤然起身,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顿时满桌的吃食都被他掀翻在地:“凭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把我当傻瓜耍。出不出去,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更何况,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不想出去和陌生女生接触。”
姜云愣住了,叫道:“喜欢的女生?扬子你什么时候有的?”
高天扬现在不是喜欢顾宁这个婊子吗?难道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人?
高天扬:“对!”
就准她顾宁借着他的名头接近谢时星表白吗?不用想也知道,顾宁喊他出去肯定是要和他划清界限。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永远都是只要谢时星一出现,所有人的眼里就只能看到他,其他人都会沦为谢时星的陪衬。
凭什么,他高天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再说他还没明确和顾宁表过白呢,要是现在被拒绝丢面子还不如他先下手为强。
一个女人而已!
“她就在这儿!”
愤怒情绪上头,高天扬一瞬间扯过了旁边坐着的姜云身影,嘴唇直接印了上去。
两唇相碰,发出啪叽一声。
“神经病啊!”
姜云整个人都傻了,反应过来以后直接狠狠甩了高天扬一个巴掌,看了眼神色冷漠的谢时星,捂着脸哭着跑出了门外。
“啪”的一声巨响,在空旷的餐厅里回响。
高天扬整个右脸都肿了起来,像是包子一样。
方文惊讶地张大了口:“这……这……”
高天扬和姜云两个人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他怎么不知道。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一片诡异的沉默中。
谢时星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姿态,余光中不着痕迹地看向了顾宁,却意外看见了少女强忍着不落下的眼泪和泛红的鼻尖。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顾宁抬起眼,湿润的眼神与谢时星探寻的眼神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无辜,可怜,又小心翼翼。
“对不起,我搞砸了你的生日。”她默默用唇语向谢时星说道,鸦羽般的眼睫上却挂着泪。
桌子上,血红色的冰西瓜逐渐融化,滴滴答答的水流到了地上,无声无息。
*
夜色浓郁,谢时星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半山别墅,二楼灯火通明,只留下花园里一盏昏黄的路灯。
谢时星一步步沿着紫檀木楼梯走着,影子一层一层洒在木质楼梯上,发出极其清脆的声响。
随着他的一步步登高,洒下的影子也在一次次改变着,直到登上二楼,他与影子又回归平常。
“咯吱”一声,他转动了自己卧室的门把手,却被人突然叫住。
“时星,一整天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谢夫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端庄又肃穆,高耸整齐的发髻在墙壁上投下四方的影子。
“约了高天扬他们几个一起出去玩。”谢时星淡淡道。
“和那几个孩子多接触接触也好,以后在同一个商圈里,他们都可以成为你的得力助手。要是用得不好,找个机会推出去当替死鬼也挺好的。”谢夫人嘱咐道,顿了顿,又接着补充道:“这牛奶还是热的,趁它凉之前赶快给喝了。”
谢时星回头,静静地看着谢夫人手中那杯玻璃杯,白色的牛奶在里面翻滚。
鱼缸里,金鱼吐了个泡泡,悠长。
“母亲,我今晚不想喝。”
“赶快趁热给喝了,每天睡前喝牛奶对身体有好处。”谢夫人唇角一下子压了下来,语气不容拒绝。
闻言,谢时星慢慢接过杯子,在母亲期许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我困了,要睡了。”眼睫垂下,谢时星拧开门,径自走了进去。
“等等,你小姑今天来过,说打你电话,你也不回来。她也怪可怜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家里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那些政圈里经营多年的人际关系都没人继承。你也别忘了做你该做的事,这是你身为谢家独子必须承担的责任。”谢夫人摸着手中的佛珠,语气中多了一丝冰冷。
“我知道了。”门被关住的瞬间,谢时星突然转身,平静地与自己的母亲对视。
黑暗,压抑。
这一刻仿佛一切情绪都已经浓缩到了极点。
“母亲,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什么?”谢夫人捻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就在谢时星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的时候。
谢夫人冷淡道:“你这两次的成绩单都没有考到全校第一名,你爸差点被气出心脏病来。这几天他都不想回家见到你,嫌丢人。”
“嗯。 ”
关上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