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苍白无力的话:“爸……我,我不是故意的。”
郑虎他爸是个暴脾气,提着拳头就上去了,破口大骂道:“操,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还敢跟我撒谎!你翅膀真是硬了!”他一直都说,男孩子调皮一点是正常的,但绝对不能随便欺负人。
在场的老师们吓了一跳,又赶紧冲上去劝,现场一片鸡飞狗跳。
好不容易才把郑虎他爸安抚下来,他爸坐在椅子上,脸颊涨红,胸膛大弧度地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几个老师有意无意地围着他,生怕他又暴起去打孩子。
郑虎挨了他爸好几下,脸都被扇红了,低垂脑袋不敢说话。
见现场安静下来,林青萍这才开口,冷静地问道:“郑虎同学,我想问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陈仁同学,是怎么回事?”
肖星轶看了她一眼。
郑虎全然不见刚才的嚣张气焰,变得老实了很多,小声地回答道:“陈仁他跟肖星轶是中学同学,他说……”
他顿了一下,瞥了林青萍一眼:“他跟我说,阿姨你不喜欢肖星轶,对他很严格,就算是他被欺负了,你也绝对不会管的,所以我……我就想,没人给肖星轶撑腰,那我也不就怂了……”
说到这里的郑虎被自家老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又赶紧闭嘴了。
肖星轶回忆了一下,还是对陈仁没什么印象。
家里刚搬来安北市的时候他刚上初一,交的第一个新朋友,在一起去吃麻辣鱼的时候被他妈给吓走了,事情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大家都说,新转学来的肖星轶有一个“疯子妈妈”。
没人愿意跟他一起玩,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加上他妈盯他盯得很紧,他也没有什么交朋友的机会。
初中三年,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平时都是孤身一人,完全封闭自我,跟班上的同学完全不熟,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甚至连人都没有认齐。
肖星轶完全不记得,陈仁居然是自己的初中同学。
“曹主任、卢老师。”林青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那就证明我们家星轶是正当防卫了,至于郑虎同学和陈仁同学,该怎么处理,就是学校的事情了。”
她的脸上带着笑,眼睛却很冷:“我想学校肯定是不会姑息这种行为,会给所有被欺负过的学生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吧?”
教导主任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赶紧答应道:“当然,当然,这种行为学校是绝对不允许的!我们绝对不会姑息!”
郑虎他爸有些着急了,也顾不上生气,赶紧低声下气地哀求道:“主任,老师,我知道,我们家郑虎混账,我没脸说这种话,但……但是他还是个学生,我希望你们能再给他一个机会,我会让他跟大家道歉的,那个受伤学生的医药费我们也愿意承担……”
看见自家老爸这个样子,郑虎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林青萍没再关注身后的情况,而是先带着肖星轶离开了。
徐阳现在还在医院,而且肖星轶跟郑虎打了一架,身上还有伤,顺便去医院消一下毒。
车子融入车流,往医院的方向驶去,母子俩并排坐在车后座,见肖星轶还是想不通陈仁的问题,林青萍便温声开口道:“人是复杂的,弱者并不意味着是善良的,有的人受到了欺负,想的不是反抗,不是帮助同样被欺负的人,而是把刀挥向比自己更弱小的人,或者是拉别人下水,一起沉沦。”
“你不用想太多,你帮过他,你没有对霸凌的行为熟视无睹,你还收集证据去举报郑虎,你做了自己能做的,已经很好了。”
看着林青萍温和却坚定的双眼,肖星轶只觉得面前的迷雾逐渐散去了,漆黑的眼睛里微微闪着亮光,他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不后悔曾经帮过他,但我以后也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林青萍笑了笑,赞许道:“你能这样想,很好。”
肖星轶的睫毛微微一颤,掩饰般移开目光,只对上了团团明亮的眼睛,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伸手摸了摸团团的脑袋,毛发很柔顺,滑滑的,跟拢了一手的丝绸一样,摸起来很舒服。
其实他从小就想养一只狗,只不过他妈不喜欢,不允许任何会掉毛的动物出现在家里,在刻意遗忘之下,他把这个心愿压在了脑后。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还能在他妈身边摸到狗狗,毛发跟他想的一样软,像白云一样。
肖星轶抿着嘴唇,唇角微微翘起了一点不明显的弧度。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市中心医院。
市医院坐落在一片绿树环绕之中,几栋现代化的建筑错落有致,白色的外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圣洁,仿佛是守护生命的守护者,大门宽敞而庄重,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迎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病患与家属。
走进医院,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中草药的气息扑鼻而来,这是医院特有的“气味语言”,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