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朝炎菲走来,面上看着温柔,但是却能明显看到太子的僵硬。
他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坐到了炎菲的对面,顿了顿,开口道:“还记得我吗?”
炎菲对这个太子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根据衣服上的蟒料定此人是太子。这也不难猜,东宫内院除了太监唯一一个自由活动的男人。
她欲起身给太子行礼,摇摇晃晃正欲站起来,太子一把拉住她胳膊,温声道,“不用行礼。”
太子借着酒劲壮胆子,侧过身来对着她,满脸认真,“如果我当上皇帝”
太子顿了顿,话到嘴边噎了下去,炎菲歪着头看着他,一脸天真,“殿下真会说笑,殿下不就是未来皇帝吗?”
炎菲举起杯,碰了太子殿下的杯盏,如蝶翼一般的睫毛轻扇着,“祝殿下前途坦荡无阻。”
太子低着眸子看着手中这杯酒,一抹苦意袭上心头。如果可以,他宁愿做个闲散王爷,一生一世一双人,反正他也不是做太子的料。
无论他怎么做,都是错,做多错多。不做又被骂不作为。一群老苍蝇天天嗡嗡嗡,吵得他头大。一群人告诉他这样不行,那样不行。
如果可以像贤王一样,他只想做父母的乖小孩,妻子的好丈夫,孩子的好父亲,而不是
太子的眸子不知怎地就模糊了,看着眼前的人也觉得不真实起来,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他知道他僭越了,他本想说如果我是皇帝,你可不可以来做我的皇后,连他自己都觉得痴心妄想,也怕给她带去困扰。
他闭上了双眼,收了收神,语气忽地疏离沙哑起来,“天色不早了,你该出宫了。”
炎菲起身,晃晃悠悠起身拜别太子,太子伸出手欲扶下,手却顿在了空中。吩咐了星冉的贴身宫女芍药送她出去。
打开门,一束光照在太子的身上,太子拿起手挡在额间,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这光白的刺眼,而后门沉沉的合上,带走了那束光。
星冉提醒过炎菲太子喜欢她,星冉告诉她要和太子保持距离,皇家是不允许这样的丑事发生的。如果有外人知道,皇帝毕竟是不会杀自己的儿子,但妖妃的罪名一旦下来,整个白府也得跟着陪葬。
热辣的日头晃的她迷糊,一阵风袭来,浑身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出了宫门。
成王府里。
几家欢喜几家愁,陈庶妃接过炎菲带回来的鱼儿,欢喜的不得了,连最喜欢的猫都被关到笼子里禁闭去了。她准备在院子里整个荷花池
王妃也只是无力的为自己辩解着。但是人证太多,成王也需要给余侧妃一个交代,于是王妃被禁足了一个月。
王妃只能默默接受,余侧妃的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差点连悲伤和委屈都掩盖不住了,王爷阴沉着脸对余侧妃说道怀了孩子少出去走动,以后一些宴会除非必要,无需参加
孙嬷嬷对王妃道:“王妃,以后不需要你插手的事情还是最好不要插手。”
王妃愣神,软糯糯地抱怨道可是那是两条人命呀,孙嬷嬷也只是叹口气,主子实在是太过软弱了。
微雨宫里,器具,茶具,瓷器等洒落了一地。
芳蕊劝着失控的太子侧妃,“主子,终究您才是太子侧妃,她已经嫁给成王了”
手里的瓷瓶还是“砰”得一声碎裂了,绷的那根弦也随之断了。
她缩在墙角,双手紧紧捂住满面是泪的脸,无声的沉默着。
昨晚太子来了微雨宫,她原本很高兴,太子妃生辰太子来了她这儿她怎能不高兴,可太子梦呓之时喊的名字确是
她怎能不难过,太子是唯一一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他会问她的喜好,就连宫里赏赐的唯一一件全身铜镜也送了这儿来
太子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将她放在心尖尖的人,一个会问她感受的人,她不会将太子让给任何人。
太子和别人的逢场作戏她都可以容忍,但是最后太子的真心最后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明明入宫前她瞄准的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内务府又给她原样上了一套新的器具,和旧的一模一样。完美的掩饰了她一个人的腥风血雨。
没几日坊间的传言倒是如春笋般疯长。
什么妖精祸国,什么大变活人,什么我都看见她的狐狸尾巴了,什么会吃人了而这个谣言的对象就是白炎菲。
话传到炎菲的耳朵里时她还在陈庶妃的院子里撸狗,她差点笑出来。这古人也是真会整活儿,这话,这话真有人会信吗?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傻子才会信。
“姐姐,你信吗?”炎菲无所谓地躺着享受着陈庶妃按摩大师团队的服务。
陈庶妃已经火烧眉毛了,紧紧握住她的手,“妹妹,火烧眉毛了,我不信,可是世人皆蠢啊。”
陈庶妃急的狂薅猫毛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