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干什么?从你哄骗我身子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今日要干什么了。”
冷凌霜一步步逼近,顾玉全身发软,只得竭力往黑暗之中后退,看着冷凌霜越来越晦暗难辨的脸,他忽然就感觉到一阵侧骨的阴寒。
“凌霜……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在你府上,你就不怕被人发现拿住吗?”
冷凌霜笑着道:“是呢,这确实是我家,但我已经被禁足好几日了,你若在这里有个什么好歹,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
她从袖管中取出一个粉色的细瓷小瓶,打开瓶塞,一阵清香凛冽的气味迸了出来。
她把药瓶往顾玉面前晃了晃,顾玉怯喃的问:“这,这是什么?”
冷凌霜纤手一翻,撒了点粉末在顾玉脖颈间的伤口处。
只听见“哧!”的一声,顾玉疼得大叫起来,恰好被外面一声惊雷盖过。
“这是蚀骨粉,往日我们缠绵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吗?若有一天负了我,必定会遭受万箭穿心,百虫蚀骨之苦。”
她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如蝼蚁的小公爷,“只可惜啊,万箭穿心我怕是不能替你办到了,但这蚀骨之痛,一定会如了你的心意!”
顾玉疼得大叫,伸手摸脖颈,却抹下一大片血肉,感觉颈肩的白骨曝露在外,已经不能用痛苦来简单形容了。
他用全身的力气大叫道:“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我自然是不得好死,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冷凌霜不再同他啰嗦,将整瓶的粉末悉数倒下,起身后退两步,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肠穿肚烂,嫌恶的拂了拂裙子上的灰,便探身出了山洞。
这片寂静荒芜,鲜少有下人走动,加之今日她看好乌云密布才偷摸出门,此时大雨倾盆,会冲刷掉一切她来过的痕迹。
芜儿见她出来,忙打伞迎过来问:“小姐,可都办妥了?”
冷凌霜点点头,“我自己回去,你速去诓冷欣月过来,只说顾玉在这里等着她便可。”
芜儿会意,把伞交给冷凌霜,自己冲入雨中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穗香院。
孙六郎被发配充军的事,林婧婉是后两天才知道的。
她还好生意外:“不是说你们把他打得下不来床了吗?怎么还会犯事被发配充军?”
马奇也好生奇怪:“奴才也说不清是什么,只知道是官府的人传出的消息,这会子人应该已经被押解出京的路上了。”
春兰把洗好的碧玉葡萄放在盘子里端给林婧婉,笑着道:“这真是恶人自有天来收,谁知道那个纨绔平日做了多少恶,有这样的报应也是应该的。”
林婧婉却沉吟着不说话。
听说孙六郎在冷家住了好几年,他一向都是如此,绝不是最近才犯上事情的。
可早不被抓,晚不被抓,偏偏是自己派人将他毒打一回之后才被抓的,又是官府的手笔。
她突然就想到了李重意。
难道是他派人做的?
“春兰,这两日慧茹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松莘每日都叫人送信过来,说一切无碍,叫小姐放心呢!”
林婧婉想了想,说:“也有几日没去看她了,今日便去一趟吧,姜来,你去套车。”
姜来应声道是,便即刻下去准备了。
申时,林婧婉在李重意别苑侧门下了车。
杨嬷嬷早得了讯,带了小丫鬟站在门边候着,一见林婧婉,便热情的上前搀扶她上台阶。
“陈小姐一天好过一天,今日已经能下床在院子里走上两步了。”
林婧婉听了也很高兴,“这都是嬷嬷照顾的功劳,回头我要好好感谢嬷嬷。”
两人客气的说着话,很快就来到陈慧茹住的小院。
一见陈慧茹,果真是气色红润,精神头也好了,拉着林婧婉说了好一会子话。
如今已经是初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又是太阳西斜,杨嬷嬷便叫人抱了藤榻屏风,又切好了瓜果备着,在藤萝架下布置好一片阴凉。
林婧婉和陈慧茹手拉手坐下,陈慧茹想着道:“前些日子姐姐问我今后有何打算,我在蜀州有个舅舅自小和我亲厚,舅妈也是极好的,等伤养得差不多时,我想去蜀州住些时日,前阵子已经写好信叫人送了过去,估计这几日就能收到回信了。”
“蜀州?那可是要翻山越岭,如果是乘轿子,路上少说也要半个月,你家里怎么会有这么远的亲戚?靠得住吗?”
陈慧茹笑着道:“是我母亲那头的表亲,但人品极好,与我家中的这些人不太相同。”
她望着林婧婉,一脸认真的道:“人与人之间也不是只凭血缘亲疏论远近的,我走了之后,还是会时常想念这里,想念姐姐的。”
林婧婉见她心意已决,便点头握着她的手说:“你做什么姐姐都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