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重意沉着脸不吭声,林婧婉便越觉得好笑,眼角弯弯上翘,压都压不住。
“该不会是真的生病了吧,看您的样子都瘦了,是不是还没吃饭?杨嬷嬷刚刚煮的银耳莲子羹还有多,要不去给您盛一碗过来?”
李重意见她实在太没心没肺了,便忍不住轻呵一句:“你如今可是越来越放肆了。”
林婧婉依旧笑得如沐春风:“那也不能叫您饿了肚子。”
她说着,便真的要转去厨房给李重意盛汤过来。
李重意下意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奇怪的回头,却并未做反抗,只是这么怔怔的望着他。
灼灼桃花纷飞,如此近距离的四目相对,李重意突然感觉此刻时间好像停滞了,也忘了放手。
“督公?”
林婧婉轻轻挣了挣,没挣开,无邪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
李重意自觉失态,放开了手,状似无意的看向一边,“今日本督刚巧有些空,不如你我手谈一局?”
林婧婉毕竟是偷跑出来的,其实着急赶着回去,但见李重意这般兴致勃勃,她也不好就拂了人的面子,笑着点头说好。
棋局很快就摆了上来,就在这桃花树下庭院之中,杨嬷嬷特别贴心的在石墩上给林婧婉垫了个褥子,泡好茶才退下。
林婧婉笑着道:“督公请先落子。”
李重意轻摇折扇:“小姐先请。”
林婧婉心觉好笑,也没推辞,手执黑子,在棋盘右下角的的正中位落下一子,李重意手执白子,也在相应位置落子。
两人都是正襟危坐,很快便抛开杂念,全神贯注在棋局之中。
棋局一如人生,行事作风全都隐蔽其间。
李重意一如既往的锋芒毕现,开局便是大杀四方,赫赫扬扬,不给敌人半点喘息之机。
而林婧婉的棋路风格是善于开局示弱,以回避强敌进攻,百折不挠,而后发制人,一如她的顽强和倔强。
青烟袅袅,花香阵阵。
两人激战正酣,时间很快就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陈慧茹见林婧婉许久不归,便催促松莘出去看看。
松莘刚推门,便看到自家小姐就在院子里面下棋,便好笑的退了回来,与陈慧茹说了。
陈慧茹笑着道:“看样子婉姐姐与督公的交情当真是很不错。”
松莘笑着应道:“督公热心快肠,倒是跟看着有些不太一样。”
陈慧茹脸上才刚浮现笑意,又掠过一丝惆怅。
“不过有些可惜了。”
杨嬷嬷期间来添了一壶茶,见之前的没动,已经完全冷掉了,便默默端走,又点上了新的香,才轻身退下。
林婧婉蛾眉微蹙,全副心神皆投入其中,额头上都出现了细汗。
再反观李重意,虽然偶尔被打个措手不及,却很快能调整战火,猛烈攻击,让对方再无喘息之机。
“你若是现在弃子认输,我便算与你打个平手。”
林婧婉抬眸,见对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尽管自己的确身处下位,但内心那股倔强被点燃,偏不想隧了他的意。
“还未到最后,督公便这般轻言,未免有些自信过头了。”
李重意笑而不语,下手便再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情,举足全部火力肆意攻之,林婧婉边迎边退,很快就败下阵来,惨败而归。
李重意投子笑了,“只输我十二子,你这棋艺已经胜过不少朝中大儒。”
因天启帝酷爱下棋,经常找朝中大臣陪同,李重意在一旁侍候,也有不少上场替阵,蒙大儒亲自指点的机会。
他本就聪明善巧,极会钻营,短短数年之内,便已经将棋艺练就得出神入化,深得皇帝欢心。
而林婧婉不过是闲暇时陶冶身心所用,不带半点目的,两人造诣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
但被他这么一激,林婧婉的好胜之心也被全线拉满。
“三局两胜,督公这话未免说得太早了些。”
李重意本来就是越战越勇的性格,面前坐的又是他喜欢的人,无论与她做什么都是满心欢喜的。
“好,那就三局两胜,我再让你五子。”
“就怕督公这说大话的本事远超棋艺。”
双方放完狠话,便是沉稳迎敌。
林婧婉知道对方的水平远在自己之上,便不敢再有任何松懈,每落子一处,都要考虑后面至少三步。
李重意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想的更多了一层。
全胜之后便要愿赌服输,他该要求林婧婉做点什么呢?
他突然发现,自己前半生除了权谋之外,好像并不会其他的。
他也从来没有停下来认真享受生活。
一个防备无察之间,东南角有八子被林婧婉悉数歼灭。
林婧婉一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