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芷匆匆奔回林府,一路上她不顾颠簸,只吩咐车夫速速打马,就怕迟了生出变故。
谁知回到林府,林乾海下朝还未归家,她又不顾这一头的细汗,重新调转马头直奔玄武门。
皇城门她进不去,只得下了马车,就站在城门中央焦急盼望,总算看到陆续有官员从城内出来,她连忙提着裙子小跑着过去。
林乾海是朝廷要员,下朝时应该会走在百官之前。
但她等了足足半响,也已经有十来位朝廷官员从她身旁经过,却始终不见林乾海的身影。
“难道父亲被皇上单独留下了?这可怎么得了!”
她焦急的握着拳头来回踱步,然后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皇城内疾驰而来。
众朝臣皆是纷纷回避,她也好奇驻足。
究竟是什么人敢在皇城之内纵马?难道不要命了吗?
正想着,便见到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身披墨色大氅,面容英俊秀美的青年男子,正是李重意。
她是见过李重意的,在一次春日宴上。
那日宫中的贵妃还有一些勋爵夫人也来参加,当时李重意便站在贵妃身侧,两人皆是举世无双的容颜,特别耀眼,她一下子就记住了。
情急之下她也管不了许多,张着双臂便冲过去要拦马。
“督公!督公!”
李重意此番赶着要出宫办事,身后的番子们小跑着还没跟上,面前竟没人阻拦,便由着林惜芷径直就奔到了李重意的马前。
见是一个十六七岁,头发蓬乱的小姑娘贸然拦马,又焦急的唤他。
他根本来不及细想,便紧握缰绳勒令马儿止步。
骏马前蹄高高抬起,好在李重意御马技术娴熟,才不至于被甩下马身去。
马儿前蹄落地后,就原地转了两圈才算是平稳下来,李重意不免恼怒喝道:“什么人,胆敢来拦本督?!”
林惜芷吓得双腿一软,便跪倒在马前,瑟瑟道:“小女,小女乃是林乾海之女……”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忙仰头大声嚷道:“林婧婉是我的姐姐!她,她现在有危险!她刚刚被人抓走了!”
李重意怒容消散大半,依旧是沉脸喝问:“她被何人所抓?你所言可确保属实?”
林惜芷膝行两步上前,正欲信誓旦旦的说不敢欺瞒,忽然想到抓走林婧婉的正是自己舅舅,倘若督公问起来,自己也是难逃牵连。
她突然便有些欲哭无泪,今儿这事怎么看怎么都是窝囊的。
李重意显然已经面露不耐之色。
她最终仍是把心一横,简明扼要的将今日的来龙去脉对李重意说了。
末了她还不忘补上一句:“我原本也只是想同姐姐开个玩笑,却没想到我舅舅却另有心思,我也一时劝说不动,才迫不得已的求到督公面前,还望督公能费心周全,小女这厢给督公磕头了!”
说着,便真的伏地就磕了下去。
心里只暗暗祈祷,他不是跟林婧婉关系好吗?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只要林婧婉能化险为夷,再有李重意出面摆平,这事应该就能压下来。
最后即便他们之间又要闹到皇上跟前,这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只要林乾海无事,她也能够有所交待,荣华富贵得以保全,那便就可以了。
李重意眉头越蹙越紧,薄唇紧抿,什么也没说,扬鞭打马便朝朱府方向疾驰而去。
林婧婉被抓到朱府之后,便被带到朱禀衍的书房。
早已有家丁先一步来报讯,说大公子抓到那日假扮成乐妓来府中栽赃的细作。
朱禀衍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顶着一头杂乱的银白发丝,便从床上下地,顾不上一身赤脚寝衣,接过拐杖便佝偻着身子朝外头走去。
“总算是抓到那个小贱人了,老夫倒要好好审一审她,她为何要这般陷害老夫!”
春兰挣扎着不肯跟林婧婉分开关押,拼命的哭告哀求。
“求你们行行好,就让我陪着我家小姐吧!”
杨茂才也在一旁好言劝说:“我家大小姐是尚书千金,如今我们老爷深受皇上倚重,你们不可对我家小姐动用私刑的!”
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曹虎冷笑道:“尚书千金?那日我分明见到她就是个妓女,哪里能是什么千金闺秀?朱阁老慧眼识人,是真是假,待会他老人家一试便知!”
春兰听后,恐惧叫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你们可不能乱来啊!”
曹虎还记着那日宴会上林婧婉陷害他的事,加上如今锦衣卫被李重意接手,他处处受制,早就心生不满,这下逮到了报复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俯身下去,伸手攫住春兰的下颚,掐得她生疼。
“不能乱来?哥哥们最擅长的就是乱来!你家小姐好生伺候朱阁老,那你就来伺候我这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