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一会风情万种,一会视死如归,如今回府之后又摆出这下马威,可不就是能屈能伸么?
周康一脸肃容,如实回禀:“线人通报过来的情况就是这样,林小姐不但把林乾海冯氏安插过去的人推掉,把我们的人也回了出来,督公是否需要属下去给她提个醒?”
李重意微摇了摇头:“不急,这丫头性子倔强,且很有自己的主意,吩咐我们的人先暗中监视,不要轻举妄动。”
周康应声而去。
司明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差点与周康迎面撞上,李重意见了便是蹙眉。
司明不等他发火,跪在地上便道:“督公,宫里传来消息,惠妃今日又带人去凤栖殿闹事,还与贵妃宫中的侍卫交起手了。”
李重意起身直问:“她带了多少人?”
司明:“惠妃带去的侍卫倒是不多,关键皇上今日随众大臣去了天坛祈福,此刻不在宫中,万一贵妃受惊动了胎气可怎么得了?”
李重意知道皇帝心性,此时离宫祈福,想必也是为了出宫躲静。
周康拱手问道:“督公,可需要我率人进宫为贵妃护驾?”
李重意敛容,暗暗咬紧后槽牙,摇头说:“惠妃跋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皇上始终下不了决心严惩,那便由本督来逼皇上一把!”
周康司明闻言皆是大骇,但都不敢置喙。
“周康,你派人去皇长子府中传讯,就说惠妃逼宫谋害贵妃,已被宫中侍卫误杀,务必引他即刻进宫。
再派重兵于玄武门外埋伏,一旦见到皇长子率队闯宫,则就地诛杀,记住!万万不可留下一个活口!”
“督公!”
“督公……”
李重意抬手示意两人不必多言,又看着司明说:“你即刻带人去天坛,便说皇长子因不忿首辅倒台,试图趁皇上出宫之际率众谋反篡位,余下的都不必多说!”
司明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是汗,紧张的牙齿直打架,但他却不得不佩服督公,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出这般周祥的反击之策。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久悬不绝,必留后患。
两人齐齐应声:
“属下领命!”
“是,督公!”
天空阴沉,如黑云压顶。
东厂番子全数出动,当街驰骋,两旁的百姓唯恐避之不及,都在私下小声议论:看这阵仗,又是哪家当官的要倒大霉了。
皇长子府外,果然出动了不少带甲府兵,为首一身金盔铠甲,跨坐红鬃马的青年,正是惠妃之子梁延宗。
他手持七宝长剑,指天誓日喝令众人:“给本皇子杀进宫去!为母妃报仇!”
众府兵齐齐应喝,刹那间,笙旗蔽日,呼声震天。
队伍威风凛凛的直逼到玄武门前,见宫门大开,周边却无一守将。
梁延宗刚察觉出一丝不寻常,便见到草木丛中杀出几队人马,齐齐朝他们包抄过来。
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身手了得,他这群素来养尊处优的府兵根本不堪一击,很快便节节败退。
谁知后方又有追兵驰来,为首的人一身黑狐大氅,神情冷肃,正是李重意。
梁延宗奋力厮杀之余瞥见了他,便破口大骂:“李重意!你这个胆大包天的阉狗!朗朗乾坤,天子门前,你竟敢当众围杀本皇子,就不怕被诛灭九族吗?!”
他此刻头发散乱,人也被东厂番子们从马上拉下来了,肩膀和后腰都受了刀伤。
刚说完话,后背便被人用钝器重重一击,整个人被迫往前跪倒下来,不住的捂着胸口呕血。
李重意瞥了眼他这副痛苦的模样,依旧高坐于马上,扬起纤长手指直指地上的人。
“皇长子梁延宗,聚众谋反逼宫,深负皇恩,给本督即刻诛杀,下手者有功无过,赏金百两。”
梁延宗一脸不可思议:“李重意!你敢!”
他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指着马上的人道:“是你!是你引本皇子前来的!你污蔑本皇子,谋反的人是你!”
李重意一脸淡淡,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慵懒的扬了扬手。
周围的番子们获意,纷纷举起刀刃,便朝梁延宗脖颈上砍去!
血,滚了一地。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皇长子府中的府兵们见主子被杀,纷纷跪地缴械投降。
李重意抬眸扫了一眼这些可怜虫,番子们便又手起刀落,一阵嘈杂的鬼哭狼嚎过后,便是一地的狼藉。
“把皇长子的头颅收起来,好生收拾妥当,以备皇上御览。”
有人问李重意:“督公,头骨断裂处太深,已无法缝合,该如何是好?”
“着巧匠用黄金接上吧!”
西山城外,接到讯息的天启帝含着眼泪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