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月唰唰的赶紧擦掉眼泪鼻涕,摆出倔强的表情,刚才真是太丢脸了。重新安顿好之后,她心事重重,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褚钰贴在她耳边悄声问道:“你没吓着吧?”
云奕月摇了摇头,好奇的问了句:“她弹的什么曲子?”
褚钰垂下眼眸淡淡回道:“那就是云家的绝技安魂曲。”
云奕月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刚才听到的曲子,半晌之后她心里微微一动:这不就是做心理咨询时播放的音乐,难怪听起来有几分耳熟。宁城云家,莫非跟自家也是老相识?
更为奇怪的是,自从云笑的安魂曲响起,包裹里的木偶突然齐齐变成了哑巴,再没出过声!
一转眼,天就亮了。
云奕月打着呵欠下楼来,一眼就看见云笑占据了正中央的桌子,旁边跟着两名青壮妇人随身伺候,再远些还有数名护卫。
云奕月诧异的看向褚尤:“三叔,不是说只准一人前行,为何她能带这么多人?”
褚尤面不改色心不跳:“宁城云家一向与景义城交好,这些是破格允许的。”
云奕月顿时就明白了,合着自己家只是偏远末枝,所以须得处处守规矩。
褚钰默默地剥好鸡蛋塞入云奕月的碗里,安慰般的拍拍她的手背,冲着她微微一笑:“以后我护着你!”
褚尤装作没看见,继续大口吃饭,捎带着瞄了几眼云笑一行人。
既然撞在一起,自然结伴一同前往景义城。
云笑家境果然殷实,单是乘坐的那架宽大马车就与褚家的不相伯仲,尤其是车厢翘起的檐角上挂着一串清脆悦耳的风铃,铃身俱是一座座玲珑小塔,看起来颇为有趣。
云奕月对云笑实在是难掩好奇,于是她掀起车帘偷偷的观察云笑等人,正当看得入神的时候,褚钰也凑了过来:“看上什么东西了,回头我买给你。”
云奕月心头一暖,没想到褚钰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却是个知冷知热的小暖男,以后不定是哪家姑娘有如此大的福气能够享受他的呵护。
她心智成熟,完全没把自己的情感跟一个孩童放在同等水平线上。
云笑似乎察觉到了云奕月的目光,她也掀开帘子冲着这边看了过来,却在看见云奕月和褚钰几乎紧挨着一起的面容之后,陡然变了脸色。
虽然年岁尚小,但云笑明显的感觉出来她不及云奕月娇憨可爱。一向被称为冷面阎罗的褚尤,在对着自己的时候客气疏离,可是对着云奕月却能露出几分难得的笑容。
云笑有些愠怒: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一点也不稀罕。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野丫头,还能越到我的前头?
虽然两队人马一同赶路,一同住店,可是却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两天后,景义城终于到了,大老远就能看见巍峨厚重的城墙,守门城楼足足有五层,每一层都驻扎不少守卫,果然气派非凡。
云奕月揉了揉几乎颠碎的屁股:“阿钰哥哥,进城后你还会陪着我吗?”
褚钰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的点点头:“放心,我知会家里一声之后就去找你。”
云奕月和云笑一起被送入了云家大宅,在仆从的带领下,两个小女娃一步步走过曲折幽深的游廊,迈入森森寒意的云家祠堂。
这里十分开阔,燃烧着数百支白色蜡烛,一簇簇烛火跳跃不停,蜡烛背后则是一尊尊黑漆描金的牌位。
云奕月一举一动都学着云笑的样子,虔诚的跪拜焚香,之后又被人带了出去。
会客厅中,端端正正坐着数人,云奕月自然一个也不认得,但有一点她很肯定:相对而言,这些人都是自家老祖宗,须得客气点对待。
云笑倒是对他们十分熟络,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问好,表现很是优秀。
云管家领着云奕月一一拜见众人,然后将她安置在较远的座椅上,奉上点心茶水。
会客厅里正中间位置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他满脸的肃穆,看着不太好相与,此人是云家现任家主云沧海。他的左手边是卢家最德高望重的卢婆婆,右手边是年龄相仿的褚家现任家主褚诀。
白发苍苍的卢婆婆手里捻着一串碧色幽幽的翡翠串,她踱步来到云笑和云奕月面前,眯着浑浊的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两个小姑娘。然后伸出枯皱如树皮的手抚摸着两张稚嫩的小脸,那尖利的指甲在肌肤上刮出数条长长的痕迹。
云奕月皱着小脸,暗自嘀咕道:老妖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倾,直到贴在冰凉的椅背上。
云笑却始终保持微笑,两眼弯弯似月亮,表情没有一丝皲裂,脊背挺拔如青松般傲然耸立。
卢婆婆亲昵的拍了拍云笑的脑袋:“好孩子,真不错!”
她斜睨了一眼耷拉着小脸的云奕月,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云沧海轻声咳了两下:“孩子们,以后安生住在这里,好好跟随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