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一边流泪,一边咬着牙道,“他敢!我弟弟乃吏部侍郎,他若敢休我,我定让他一生不得安宁!”
江碟身子一抖,“娘,可我和大哥还在江家,你真的要不顾我们的名声和前程么?”
邹氏这才清醒了过来。
看着同样泪流满面的江碟,瞬间嚎哭出声,将江碟抱进怀里,“这一切都是江慈害的,若不是她,你爹断没有休我的理由,咱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江钦阳原本想上前安慰邹氏两句。
可听了邹氏的话,他叹了一口气,转身,随着父亲一同离开了。
江致的屋子里。
两父子难得坐在一起,还喝了两杯小酒。
江沇满面灰败。
想到自己和邹氏成亲后的十八年。
他原也是想好好和邹氏过日子的。
可邹氏人品堪忧,平日里不是打骂下人,便是与妯娌不和。
前些年,二哥和四弟都被外调。
家中这才安宁了下来。
原本以为邹氏过了几年安宁日子,性子也会平和一些。
却不曾想,江慈一回来,她又犯病了!
他悔极。
若当年,他能再坚持一下,兴许就能和邹家解除婚约。
他和唐宁,就不会有缘无份。
他有时甚至在想,若是当年他娶的是唐宁,兴许就不会闹的家宅不宁。
“爹,我想休妻!”
江沇看着江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这话他从前也说过几次。
可却从没有今日这般坚定。
江致执起酒杯,默默饮下一口。
今日,长公主派人来府上传话,事情的来胧去脉,他也是清楚的。
若邹氏是他女儿,他一定二话不说,直接将她从族谱上除名。
可邹氏是邹家人,是江沇的妻子。
他不好将邹氏当作女儿看待。
亦不可用教育女儿的手段来教育邹氏。
因此,这件事,他选择了沉默。
交由江沇自行处理。
江致道,“你休妻名正言顺,邹氏也该休,只是,你可有想过钦阳和碟姐儿?钦阳正在议亲,来年还要科考,若是这个时候将邹氏休弃出府,钦阳的亲事,怕是不好议,再就是科考,若是邹氏不甘心,以她的性子,或许真的会毁了钦阳!”
旁人定不会。
但邹氏却有这个可能。
江沇握紧了拳头,“父亲的意思是不能休?”
“可是,她如此可恶,不仅处处针对五妹妹,还要毁五妹妹名声,竟还带着碟儿,她连碟儿的名声都不顾,她不配为人母!”
江致道,“我知你气愤,但眼下确实不是休邹氏的最好时机!”
“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等钦阳娶妻生子,并且科考入仕,碟儿嫁人之后吗?可到了那个时候,再休她,照样会影响钦阳和碟儿,钦阳倒还好,只要自己争气些,女方总不至于因为邹氏同他闹,可碟儿呢?夫家若是知道她有一个被休的母亲,定会看不起她,父亲,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七尺男儿,红了眼眶!
江致拍了拍江沇的肩膀。
他虽为人父,却也不好帮江沇做决定。
他虽重名声,却也不会因为名声,便将子女绑定。
……
江慈回到江家,小青和小桃便将今日府里发生的事,告知了江慈。
“活该,三爷就该休了她!”翠儿咬牙切齿道。
她虽没有亲耳听到邹氏和江碟是如何污蔑姑娘,却也从长公府的下人嘴里听到了大概。
光是听传言,她都快气疯了。
姑娘的心得有多痛。
翠儿气过这后,又心酸起来。
原以为脱离赵家,回到江家,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江家却又出了个邹氏。
姑娘的命也太苦了!
小桃道,“可不是吗?也不知道三夫人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竟会想到坑害自己人,这下好了,怕是大公子和碟姐儿的婚事也难了!”
“三爷将她关了祠堂,这会她还在里头嚎叫呢,我听前院的小红姐姐说,三爷气的喝了酒呢!”
江慈愣了一下。
她记得她这位三兄,最是温文儒雅,从不碰酒色之物。
想来这次是真的对邹氏失望透顶了。
“翠儿,你一会去收拾东西,明儿个我便与父亲说,咱们去一趟湖州老家,给祖父、祖母上柱香!”
翠儿不明所以,“姑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回老家?”
江慈道,“三兄要处理家务事,我在府中,他反倒束手束脚,等他将家务事处理好了,我再回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