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永昌伯爵府的四夫人秦氏便被请了过来。
去请秦氏的人,只说长公主有请。
却没告诉秦氏这边的情况。
以至于秦氏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但毕竟是世家夫人,很快就回过神来,也知道长公主请她来,并不是说说话那般简单。
“长公主安好!”
长公主免了秦氏的礼之后,便将她叫到跟前。
“四夫人,近来可好?”
秦氏笑道,“托公主的福,我好得很!”
长公主点了点头,拉着秦氏坐下,似是诉起了家常,“听闻湘姐儿最近在和程家议亲,可是真的?”
湘姐儿就是方才邹氏母女所说的永昌伯爵府的三姑娘,之前和江钦阳议亲的那位。
秦氏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眼邹氏。
议亲有关颜面,本不该提到明面上来说。
她虽不知道长公主问这话的意思。
但她向来通透,知道长公主定不是随口问的,定是有原由的。
既长公主没有事先交待,那就是要一个真相。
她如实相告便可。
秦氏道,“是,马上要过礼了!”
“这么说,这门亲事已经说成了?”
秦氏点头。
长公主道了声恭喜。
秦氏道了谢。
其实明眼人都已经明白过来,永昌伯爵府是中意程家的。
程家儿郎定是让他们满意,他们才敢在明面上公布这桩婚事。
大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但是,邹氏不懂!
与其说她不懂,还不如说她不甘心。
邹氏见她们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上,急道,“四夫人,要怪就怪我儿钦阳与贵府三姑娘没有缘份,原本两人是在议亲的,可奈何家中出了个弃妇,永昌伯爵府毕竟是高门大户,不肯再与我江家议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并无怨言!”
邹氏的话刚说完,秦氏便惊讶的看向了她,“江三夫人在说什么?”
邹氏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我江府出了个弃妇,家门不幸,伯府不肯再与我江家议亲,我是理解的!”
秦氏更惊讶了,“弃妇?江慈是与赵怀安和离,并不是休弃,何来的弃妇一说?况且,我永昌伯爵府又不是那等糊涂的人家,怎会因为江慈和离,就不与你江家议亲?”
邹氏的脸色变了变。
她没想到秦氏竟会不接她的话!
她给永昌伯爵府和江家都找了个台阶下,秦氏该感激她才对。
况且,她还说了,她是理解的!
邹氏道,“虽是和离,但和弃妇也并没有区别,四夫人大度,维持我江家体面,我是感激的,但这事,确实影响了两家的议亲,我深感遗憾……”
“江三夫人,慎言!”
邹氏的话还没说完,秦氏便厉声打断了她。
秦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回去,看着邹氏,冷声道,“我再说一遍,我永昌伯府之所以不与江家议亲,与江慈没有半点关系!”
邹氏还想说什么。
可秦氏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继续道,“之前,我的确有意将湘儿许配给江家大公子,江尚书人品贵重,江家大公子品性亦是上佳的,我后来之所以不肯再继续这门婚事,是因为江三夫人,江三夫人是江家大公子的亲母,我原以为江家大公子出色是因为有一位好母亲,之后去了一趟江家我才发现不是!江三夫人心胸狭窄,为人刻薄,我担忧湘儿嫁进江家会受婆母磋磨,几番思虑之后,这才断了与江家议亲的念想!”
“江三夫人休要再将责任推到旁人的头上!”
这些话,秦氏原本是不想说的。
她给江家留了颜面。
可邹氏却拿她的大度,当成了筹码,不断的构陷他人。
邹氏方才对她说的那番话的目的,她很清楚。
她也知道,若是她能肯定邹氏的话,那便可将污水全部泼向江慈。
可她自幼便熟读圣贤书。
断是做不出将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污人清白的事来。
不仅做不出来,她还最恨这种在背后使坏的小人!
说完这些,秦氏再不想看到邹氏,起身,朝着长公主一拜,“公主,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未处理,先行告辞!”
长公主点了点头。
秦氏再没有多看邹氏一眼,转身就走!
秦氏走了。
邹氏却傻愣当场。
脸色是青白交错,霎是好看。
她未想到秦氏竟如此不知好歹。
她都给秦氏找了台阶下,可秦氏这个蠢货,不仅不下,竟不惜自揽过错,都不肯与她站在同一条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