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雪哑然。
她当日说那些话,不过是吓唬江慈。
却不曾想到,江慈竟记在了心上。
赵凝雪只觉得难堪极了。
她今日就不该来江府。
更不该期望她娘会变好!
赵凝雪怨毒的瞪了江慈一眼,“你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会哭着喊着求我认你!”
等着瞧吧。
娘一个弃妇,江家不会收留她一辈子。
她始终还是要靠自己和弟弟。
到时候,她便要问问娘,当初不肯帮她之时,可曾想到今日的下场!
赵凝雪从江慈的院子里跑了出去。
翠儿想去追。
江慈却道,“由她去吧!”
翠儿叹了一口气,想起赵凝雪之前乖巧的模样,不由的婉惜,“雪姐儿之前一直乖巧听话,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我心里难受!”
江慈听言,也叹了一口气。
翠儿难受,她又何偿不难受?
可赵凝雪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会听她左右的小孩了。
她说的越多,赵凝雪便越发憎恶她。
往后赵凝雪会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一头,赵凝雪跑出了江慈的院子,便被一名丫环拦了去路。
“赵三姑娘,我家姑娘有请!”
赵凝雪被人拦了去路,自然没好气,恼道,“你家姑娘又是谁?”
丫环道,“江碟,江家二姑娘!”
赵凝雪这会对江家所有人都没有好感。
她只道江家所有人都和江慈一个德性,必是来训斥她的。
因此,她没有理会丫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丫环却道,“赵三姑娘不是想去长公主的春宴么?若是我家二姑娘能帮忙呢?”
赵凝雪的脚步顿住。
思索片刻,便随丫环去了江碟的院子。
……
三月二十九,春日宴。
“姑娘,不是我吹,就您这容貌,去到长公主府的春宴上,定艳压群芳,叫京城的一众贵女们都暗然失色!”
翠儿一边给江慈梳发髻,一边感叹。
说着说着,她又觉心酸。
姑娘大好年华嫁进赵家,为赵怀安生儿育女,丝毫没有因为赵怀安农户出身而有所嫌弃,可赵怀安一朝得势,便卸磨杀驴。
眼下虽从赵家脱身出来。
可姑娘却担上一个弃妇的名声。
光是想想,翠儿都替江慈难受。
江慈笑道,“我今日去长公主府,可不是为了艳压群芳的,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江慈将头上的几个名贵的珠钗摘了下来,只斜插了一支梅花钗在发髻上。
“太素了!”翠儿哭笑不得。
姑娘选的衣裳已经够素了,头上若是不多簪几支珠钗,哪里像是一府贵女?
江慈却不以为意,“就这样!”
翠儿犹豫了一下道,“姑娘,长公主府的春宴,定很多人参加,若是有人说三道四,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就当是猫叫狗叫!”
江慈自然知道翠儿指的是什么,笑道,“总要出去见人的,好听的话,我听着,不好听的,我便全听耳聋了!”
翠儿瞧着江慈神情轻松,便知江慈是真的看开了。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咱们出发吧!”
今日的长公主府可谓是热闹非凡,一辆接一辆的马车接踵而来,各路官员皆携妻带子相继入内。
虽说这春宴,长公主每年都办。
可来参加的人却是一年比一年多。
京城名门贵族削尖了脑袋也想要挤进来的地方。
赵怀素扶着赵老夫人下了马车,问随后下来的赵凝雪,“你确定我们真能进去?”
赵凝雪信心满满的点头,“你放心吧,不会有差错!”
赵怀素虽不信赵凝雪。
但她太想来参加长公主府的春宴了。
自打被齐家拒了之后,她的婚事便搁置了。
早前还有几家不起眼的人家上门提亲。
可江慈和离后,便再无人上门。
娘也托了媒人去找,可媒人找的不是歪瓜裂枣型,就是家中穷酸型。
偶尔有一两个还算顺眼的,最后男方听说是赵家的姑娘,都避之不及。
她自诩相貌出众。
那些人凭什么看不上她?
她偏要嫁个家世显赫的夫君,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啪啪打脸。
长公主府的春宴,便是最好的相看机会。
来此赴宴的,非富即贵。
就算闭着眼睛抓一个,都比她相看的那些歪瓜裂枣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