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见女儿进来,赶紧背过身将眼泪擦干净,“碟儿,你怎么来了?”
江碟道,“我听说爹和娘吵架了,便过来瞧瞧!”
“到底是怎么回事?爹一向好脾气,娘怎会与爹吵架?”
她长这么大,从未见爹发过火。
方才小果说爹和娘吵架了,她还不信,眼下瞧见娘这模样,她才信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邹氏遮掩道。
她心里虽有怨气,却不想将这怨气过到女儿的身上。
江碟不信,“让爹发火的事,怎可能是小事,娘就告诉我吧,没准我还能帮娘!”
江碟最近在学治家。
可江家太平静了,她所学的东西,压根派不上用场。
因此,她一听说爹娘吵架就急忙赶过来了。
她此时脑子里众多猜测翻涌。
猜爹在外头养了外室,猜爹为了外室,要将娘休了赶出府去。
这些猜测非但没让她担忧,反倒让她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若是她能帮娘赶走爹的外室,那她往后便能赶走夫君的外室。
这般想着,江碟越发的不肯罢休,摇着邹氏的手臂,“娘,您快说嘛!快说嘛!”
邹氏原本心里就憋着气,这会又被江碟纠缠,一时脑热,就将江慈和离的事,添油加醋的说给了江碟听。
“爹竟为了小姑姑对你动手?”
江碟听完邹氏的话,声音瞬间就拔高了八度,叉腰站了起来。
虽说爹娘吵架的原由不是她想的那样。
但起码这府里是有风波了。
既然有风波,那她所学的治家之道,就有用处了。
邹氏似是找到了知音。
自打江慈回来,江家所有人都帮着江慈。
连自己最贴心的丫环环翠,都时不时为江慈说话。
她感觉全世界都在与她作对。
邹氏道,“可不是吗?你爹还说,若是我再敢对江慈出言不逊,便不顾夫妻的情份要处治我!”
江碟皱眉,“爹真是糊涂,小姑姑为了点小事就闹和离,原本就不对,爹不仅不教训她,竟还惯着她,这事,就是爹不对!”
关于江慈的事,江碟也听说了一些。
她和江慈的关系,原本就不亲厚,因此,江慈回来之后,她也就没有多加打听。
知道的也只有大概。
这会听了邹氏的话,她瞬间就将江慈代入了那些话本子里的白莲花小妾身上。
拈酸吃醋,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她磨拳擦掌,想拿江慈练手。
邹氏听言,越发的觉得只有江碟理解她,她哭诉,“可不是吗?若不是因为江慈和离回府,坏了名声,你大哥和永昌伯爵府三姑娘的婚事怎会黄?”
“你说什么?大哥和永昌伯爵府的婚事黄了?”
江碟震惊!
大哥和永昌伯爵府在议亲,她是知道的,前些日子,她还听说准备过礼了。
江府虽也不差,但对比永昌伯爵府还是差了一点。
江家等于是高攀。
她还盼着借大哥和永昌伯爵府三姑娘的婚事,提升身份。
相看人家,也有好处。
却不曾想,这么好的婚事,竟被江慈搅黄了。
邹氏见江碟反应很大,心里有些发虚,却还是点了点头,“对,永昌伯爵府听说咱们江家有个和离的姑娘,便拒了咱们,转头与程家议上了!”
江碟怒了,“这还了得,因为一个弃妇,坏了大哥的婚事,就算江家能容她,我也不能容她!”
江碟起身就走。
邹氏赶紧拉住她,“你上哪里去?”
“我去找江慈!”
邹氏心情复杂。
她确实想收拾江慈,可方才江沇已经放了话,若她再去找江慈的麻烦,怕是江沇不会放过她。
她想到自己嫁进江家二十年,一直平安喜顺。
和江沇的关系也还不错。
若真因为一个江慈将这一切都毁了。
还真有些不值!
“可是,你爹方才还说了,不许我们去找江慈麻烦!”
江碟一手甩开邹氏,“娘,你也太没用了,这里是江家,是我们的家,我们想让江慈住,她便能住,我们若是不想让江慈住,她就得走!”
“可是你爹……”
“爹他再糊涂,也能分得清轻重,我是爹的女儿,爹总不会因为一个江慈,将我赶出府去!”
邹氏一愣。
江碟说的没错。
江碟是江沇的亲生女儿,而江慈不过是个外人。
若是这事由江碟去说,即便做的过了,江沇也不能拿江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