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为江慈小心处理了伤口后,上了药,用纱布包扎,她一边包扎,一边掉泪,“将军从前不是这样的,他现在是有了别人,就事事都觉得姑娘不对,将军这是忘恩负义!”
她之前还不明白为何江慈想和离。
现在总算懂了。
娶平妻、纳小妾并没什么。
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心已不在了。
不仅不在了,而且处处隔应人!
她看着都觉得心里针扎似的痛。
难以想象江慈什么感受。
越是这么想,翠儿就越是替江慈委屈。
眼泪是止也止不住。
江慈瞧着她哭的像个泪人似的,反倒替她抹泪安慰她,“傻丫头,既然知道他是忘恩负义之人,便不值得咱们哭,这赵家,亦不是咱们真正的归属地。”
翠儿委屈巴巴的抬起头来,心中仍旧忐忑不安,“那雪姐儿和腾哥儿呢?”
仅是和离,已是将女子扒下一层皮了。
更何况,还有一双儿女。
江慈抿了抿唇,“赵怀安见议思迁,老太太小人心性,那周锦绣更是不知怀揣什么阴谋进府,他日,周锦绣诞下孩儿,他们一家和和美美,雪儿和腾儿定会被冷落!”
周锦绣在澄州苦等赵怀安九年。
这份心性,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将来她诞下孩儿,要除去雪儿和腾儿这两块拌脚石,易如反掌。
她不愿在赵家被磋磨,雪儿和腾儿若是跟她一块离开,顶多会受些闲言碎语,往后的前程一定会比在赵家强。
可两孩子毕竟年岁不小,未必会依她所想行事。
用过晚饭后,江慈亲自下厨做了些云片糕,让翠儿叫了赵凝雪和赵瑾腾来吃。
她想过了,昨儿个是她太心急了。
孩子们还小,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好坏。
她这个做娘的,不能着急。
也无需惺惺作态。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赵凝雪和赵瑾腾刚在赵老太太院子里用了晚膳。
翠儿去叫的时候,他们原本是不想过来的,可赵瑾腾听说有云片糕吃,便嚷嚷着要吃,赵凝雪也只得跟着他一块来了。
“娘,我要吃云片糕!”
赵瑾腾一进江慈的院子就嚷了起来。
赵凝雪因为前日和江慈闹的有些不愉快,脸色不是太好。
进门后,也没和江慈打招呼,只跟在赵瑾腾身后,慢吞吞的挪着步子。
直到江慈拿了一块云片糕塞到赵凝雪手里,赵凝雪才小声喊了句,“娘!”
又偷偷观察江慈的脸色。
见江慈并没有不高兴,这才放下心来吃。
心道,她娘应该是想通了。
“娘,你做的云片糕真好吃!”赵瑾腾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道。
江慈摸了摸赵瑾腾的头,嘱咐,“慢些吃,即便好吃也不能多吃,夜里吃多了容易积食!”
翠儿煮了壶菊花茶,给江慈和两位小主子一人倒了一杯。
江慈喝着菊花茶,看着赵凝雪和越瑾腾吃东西。
心中暖暖的。
仿佛昔日的时光又回来了。
“娘,你会做桃花酥吗?”赵瑾腾突然问道。
江慈摇摇头。
这些年,她掌家繁忙,抽空学会做云片糕,已是不易,哪还有时间去学其他?
赵瑾腾道,“锦绣娘就会做桃花酥,她不仅会做桃花酥,她还会做杏仁糕、糖片糕,做的可好吃了!”
江慈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知道孩子最是天真无邪,可听着赵瑾腾说这话,她心里还是针扎一样痛。
“是吗?”
赵瑾腾点了点头,“锦绣娘不仅会做好吃的,还会做风筝,锦绣娘做的风筝飞的可高了,上回爹带我们去放的风筝,就是锦绣娘做的!”
江慈愣了愣,神情有些恍惚,“她会的可真多!”
心里却明镜似的,周锦绣为了笼络赵家众人的心,怕是下了不少功夫。
赵瑾腾没发现江慈的异样,赵凝雪发现了。
她眉头皱了皱。
她还以为娘想通了,原来没有!
娘打心底里还是不接受锦绣娘,弟弟一说到锦绣娘,娘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赵凝雪放下手中的云片糕,脸色冷了冷,一本正经,“人活着各凭本事,锦绣娘会的东西多,那是她勤奋,不像娘,每天悠闲惯了,多算一会帐,都说腰酸背痛,娘真应该好好跟锦绣娘学学!”
江慈看向赵凝雪。
她今天根本没打算插嘴有关周锦绣的任何事。
可她的沉默,在赵凝雪看来,就是犯了忌。
就成了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