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话?”刘秀文皱起眉头,神情严肃,很不赞同地看着他。
“你姐姐和你媳妇都是多好的人!尤其是你姐姐,当初要不是因为放心不下你,你姐姐那时也不会留在这里!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她的语气有些急促,话里话外都是对单老三的指责和失望。
单老三却忽然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一般,情绪激动地跳脚道:“她好她好!你们都说她好!难不成就我十恶不赦吗?难不成她就没有一点错处吗?”
他的情绪这样忽然地爆发,唬得刘秀文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她怒喝一声:“混蛋!你姐姐对你好,难道还有错了吗?”
单老三反唇相讥道:“刘大姐,不是我说,既然当年你已经都抛下同乡们自己走了,就少来管我们!”
“你!”刘秀文被他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被单老三的态度气得不轻。
看得出来,刘秀文原来应该和单老三的姐姐关系不错,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还苦口婆心地替她劝这个弟弟。
云沛想开口说两句,不过她及时想起自己的角色,转而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谢维岳,示意他来开口。
谢维岳明白了她的意思,然而他并不会多管闲事地帮刘秀文训人,只是问道:“刘嫂子,这位是?”
刘秀文听到他的声音,赶紧闭上眼顺了顺气,然后说道:“这是我村子里的一个邻居,也不知怎地,竟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家里。”
她又对着单老三厉声道:“单老三,我不管你为什么在这儿。现在我回来了,你就赶紧给我回家去!”
“我不回!”单老三倔强地梗着脖子:“刘大姐,你这人真是好不客气!这房子是秦大哥留下的,要说也是他女儿小芝的房子,是小芝的家!怎么让你三言两语的,就说成是你家了?”
“更何况,既然你和秦小芝当初撇下这个房子离开了,这房子就和你们两个没有关系了!一间无主的空房子,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你们凭什么赶我走!”
“你!”这一通歪理听得刘秀文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好,你不走是吧!我去找你姐姐来!”
说罢,她转身对云沛道:“杜……杜妹子,我得先去找他姐姐,把他的事情给解决了。要不,你和岳兄弟现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单老三听了,十分不屑地“嗤”了一声,小声道:“老子会怕她?”
“咳咳……”云沛轻轻地咳嗽两声,虚弱地道:“这……我们两个留在这儿也不好。若是不嫌我们碍手碍脚的话,还是让我们跟着刘嫂子一块儿去吧。”
刘秀文也明白她的意思,便没有推拒,点点头道:“好。”
她又转头看向单老三,说道:“你就给我在这儿等着!”
路上,云沛低声问道:“我们刚才闹出来的动静也不算小了,不会惊动看守吗?”
刘秀文摇了摇头,又想起天色太暗,怕云沛看不见,便说道:“应当不会。村子里如今不比当年,总共也没几个活人了,看守看管得没有当初那么严格了。总归人是出不去的,里面闹成什么样子,他们是懒得理的。”
云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单老三究竟是什么人?”
这一次,刘秀文没有那么快回答了。她微微顿了顿,才说道:“她姐姐单二娘,和我的关系很好。单二娘是个很能干的人,可惜她父母福薄,家里的大哥又是小时候就没了,所以早早地就只剩她和弟弟两个。”
“她当初,本来能嫁到外面去的,但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的弟弟,愣是招了个倒插门的。”刘秀文忍不住叹息道:“要是、要是她当初嫁了出去,今日也不会留在这个地方活受罪……”
又是一个苦命的人,云沛也跟着叹了口气,“那,她也发病了吗?”
“发了。”刘秀文道:“她比我早得多。”
“不过,我离开之前,曾经偷偷告诉她,那怪病可能跟乌上青有关,叫她不要再吃,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我的。”
刘秀文摇摇头,“可是村子里的日子这么困难,她总要活下去。不吃乌上青,又能吃什么呢?”
这实在是个无解的难题。
在知道食物可能有毒的情况下,不吃就可能会饿死,吃了就会染上那种怪病。所以,到底要不要饮鸩止渴呢?
如果拿这个问题来问云沛,她当然会理智地选择不要。然而,她未曾经历平石庄村人的苦,又如何能够设身处地地做出选择呢?
单二娘家里离刘秀文的家也不算远,他们没走多久,刘秀文就停在了一间房子前。
可能是因为一直有人住,这间房子的情况,看上去比其他的好了不少。
刘秀文有些急地走上前,抬起手轻轻地叩了叩门。
清晰的叩门声在寂静的黑夜里落下,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传出应答的声音。
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