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沛满意地笑了笑，回到了第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低声道：“秦小芝。”
姓秦？云沛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咽下了原本准备好的第二个问题，转而问道：“你和秦卫柠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秦小芝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困惑：“我不认识她。”
云沛缓缓点了点头，大概只是巧合吧，秦这个姓氏，确实也没有那么少见。
云沛继续问道：“小芝，你今年几岁了？”
秦小芝道：“十一岁。”
“十一岁！”小春信难以置信地叫出了声：“你居然只比我小一岁？”她几乎跳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
不只是她，其他人也表现得十分惊讶。云沛掩住了嘴巴，苏合和谢尘都猛地抬头朝她看去，金颜和降真甚至发出了轻轻的抽气声，就连谢维岳的眼睛都微微放大了些。
他们的眼神里，无一不盛满了惊愕。
因为秦小芝看上去，实在是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她的脸又小又尖，由于长期的风餐露宿，整个人干瘦得不像话。薄薄的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看上去没有一点孩童皮肤原有的光泽。过瘦的脸显得她的眼睛更大了，瞳仁很黑，白眼球的部分发青，眼神却还很清澈，只是有着本能的防备。
刚才，春信在马车里帮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只是那衣服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肩线可怜地落在了胳膊上，袖子里也空空荡荡的，显得她的身体更加瘦小。
秦小芝被他们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皱起了眉头，神情略显局促，小声说道：“上个月，刚、刚过了生辰。”
小春信听了，便松了口气，“那你是比我小两岁嘛！过了年，我就满十三了。”
她是安心了，可其他人却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区别。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来秦小芝有十岁、十一岁的样子。
这么瘦弱，她这是饿了多久？
看着秦小芝的神情渐渐变得懊恼，云沛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继续问道：“这位婆婆是你的什么人？”
秦小芝道：“大姨母。”
她这个回答同样让人惊讶，不过有刚才“十一岁”这个答案的冲击在前，众人的表现便没有那么夸张了。
秦小芝今年十一岁，那么她的大姨母，正常来说应该是三、四十岁左右。可瞧她的样子，看上去至少六十多岁了。若是只看她那头灰白干枯的头发，猜她七十岁都不为过。
从眼前两人真实年纪和外貌的巨大差距，云沛几人的心口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沉重得让他们难以呼吸，更难以想象秦小芝和她的大姨母，在过往的那些日子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云沛缓了口气，快速地整理了情绪，继续问道：“你是庄昆坊人吗？”
秦小芝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习惯性地不说话。
云沛追问道：“什么意思？”
秦小芝轻轻地“啊”了一声，才说道：“我不是城里人，是平石庄村的。”
云沛转头看向谢维岳，谢维岳垂眸，很快问道：“城外的那个村子？”
秦小芝点了点头。
她竟然恰好是那个村子的人！
这还真是巧！云沛立刻道：“我们正想去那个村子看看，你能跟我们说说，那个村子的情况吗？”
闻言，秦小芝皱起了眉头：“你们去那里做什么？现在没有人愿意去那里。”
云沛不解：“为什么？那个平石庄村发生了什么吗？”
秦小芝张了张嘴，视线不自觉地游移，瞟了一旁靠着柱子昏迷不醒的大姨母一眼。
她咬了咬嘴唇，倔头倔脑地道：“不知道，反正就是没人去。”
云沛把她的神情和动作都看在眼里，明白了她这是不愿意说。她没有强求，换了个问题又问道：“你父母呢？”
秦小芝脸色一沉：“死了。”
她回答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丝毫的波澜，似乎对于父母的去世，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波动。然而云沛却是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恨意——犹如一道闪电，短暂却极为强烈。
云沛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面露歉意地道：“对不起。”
道歉是发自真心的。其实，她对于秦小芝的父母可能不在了这个情况早有预感。毕竟，倘若她的双亲还健在，又怎会人心让她跟着姨母一起在外流浪。
可是有些问题，她又不得不问，只有这样，才能将这场艰难的对话继续下去，从而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秦小芝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很低：“没事。”
云沛又道：“我可以问一下，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她的语气更加轻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秦小芝不假思索地道：“四年前。”她回答得依旧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