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香斋的门脸,在这条街上可谓是难得的端正。
店铺的门扉虽然看得出历经了岁月的沉淀,但是并不显得陈旧破败,每一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品香斋。
一进到品香斋店内,云沛先是感受到了一阵融融的暖意,接着就闻到了浓浓的果脯甜香。
斜后方的小春信已经情不自禁地轻轻“哇”了出来。
云沛的眸子闪了闪,仔细地打量起这家店铺来。
屋内的格局四四方方,东西两面墙边都整整齐齐的立着货架,货架的格子里摆着规格一致的方盒或罐子。不过并没有全部摆满,而是有规律地间隔着。摆了果脯的格子下方还都贴上了标签,标记着这一格所摆放的果脯的种类。云沛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有一部分是重复的,整体来看的话,果脯的种类并不算多。
店铺的正中间,摆放了一张长长的方桌,桌面上错落有致地码着一个个方形的果盘,果盘里自然是盛放着各式各样的果脯,上面用轻纱做成的盖子罩着。
这间店铺的北方向,也就是她们进了门后正对的方向,是这间店的柜台,正符合“坐北朝南”的格局。
此刻,柜台的后面空无一人,并没有老板或伙计在。映入眼帘的,唯有柜台上摆放着的一株盆栽。
盆栽里那棵小树的树形较为紧凑,当然也很矮小,枝干曲折多姿,颇有些意趣。虽然现在正值冬天,但这株盆栽被养得非常好,树枝上的叶片分布得疏密有致,颜色浓郁翠绿。这种叶片的叶形稍窄而偏厚,看上去光亮而饱满。
最令人惊叹的是,在那叶片的中间,竟还有一朵朵的花儿悄然绽放。在叶片的衬托下,花朵显得有些大。水红色、水滴形的花瓣,看上去很是漂亮可爱。
小春信忍不住惊叹道:“这种天气居然还能开花!这是什么树呀?”
“石榴树。”柜台后的门帘轻轻动了一下,一道懒懒的声音传来:“那上面的花是干花,我放上去的。”
话音落下,柜台后出现了一名年轻女子。
那女子身着一袭水红色的衣裙,裙袂飘飘,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轻盈,就像是那株盆栽上的花朵一般。她生得一副细长的眉眼,肌肤胜雪,眼含秋波,笑意盈盈,一头浓密的乌发如云般垂落在纤细的腰间。在那身水红色衣裙的映衬下,更显得风姿绰约。
看到云沛,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接着,脸上的神色又恢复如常,语调轻快地道:“咱们这儿竟然来了位这么漂亮的夫人,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夫人不是我们庄昆坊的人吧?”
云沛微笑着道:“我们回程的路上路过此地。”
年轻女子微微颔首,“果然如此,我就说这么漂亮的人物,我不可能没有印象。”
她又问:“您这是要回哪儿去?”
云沛道:“邕京。”
年轻女子道:“原来是邕京的贵人。”
云沛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问道:“您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是我。”那名年轻女子点了点头,“老板是我,伙计也是我,我姓秦,咱们这儿的人都叫我一声秦老板。”
接着,她又问道:“这位客人,您想从秦老板这儿买点儿什么?”
云沛反问:“秦老板,您这儿的招牌是什么?”
秦老板从柜台后款步走出来,行至中央的那张长桌旁,不无骄傲地说道:“招牌那可多了,不夸张地讲,我这儿的每一样都是招牌。”
小春信忍不住又小声感叹:“这么自信。”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小,别人听不见,可秦老板的耳力却出乎意料的灵敏,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这句自言自语,回应道:“我当然自信。这店里的每一种果脯,都是我母亲研制出的秘方。”
“这位夫人刚才说,你们是从邕京来的。我敢说,我这里的果脯,即便是和邕京的相比,我都丝毫不惧。”
说着,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白瓷盘和一个小木夹,随手在身边的几种果脯中各自夹取了几片,放进白瓷盘里,然后递到了云沛的面前,说道:“若是不信,各位可以尝尝。”
云沛垂下眼睛,视线落在面前的白瓷盘上,而后笑着道谢,示意降真接过。
瓷盘里恰好有云沛喜欢的杏干,她从中捻起一片,小口咬下一些,在口中细细地咀嚼着。
片刻之后,云沛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了许多,赞道:“果真是好滋味。”接着,她又对自己身边的降真和春信说道:“你们也试试。”
降真和春信喜滋滋地挑了自己喜欢的,品尝过后,也都是赞不绝口。
秦老板似乎很满意,语调愉悦地说道:“我可没说大话吧?夫人,是不是和你们邕京的比都毫不逊色?”
“只怕是比邕京的还好。”云沛依旧是浅浅地翘着嘴角,却忽然话音一转,继续道:“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