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沛的嘴角微微牵起一道优美的弧度,但她的眼神里却泛着冷光。
“忍得够久的。”
谢维岳在旁边,用凉凉的口气说道:“两个人既然是同乡,那便是在年少相识,看样子,是很有些情分的。”
“计才良年少时家境贫寒,这也许就是他们这对有情人,没能得以修成正果的原因所在。”
他所说的这些,尽管只是推测,然而实际上云沛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那赵家虽说不上富贵,但也决然不是贫寒之家。关向雁的家里人替她选择了赵家而不是计家,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谢维岳还在继续说着:“一别数年,物是人非。当两个人再度重逢的时候,旧日的情愫悄然复苏……”
感受到云沛投注过来的眼神,谢维岳慢悠悠地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真是可耻!”
云沛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东西。
而后,她又小声嘟囔道:“就是不知道这份重逢,究竟是谁主动促成的。”
“有什么区别?”谢维岳不以为意。
云沛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不管怎样,最终结果都是让无辜的杜心琼、月衫,甚至是计谊冬,都受到了伤害。
而这一切,幕后的始作俑者,正是她们的丈夫、父亲——计才良。
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又过了一会儿,药也煎好了。云沛喝过药、又漱了口,就被谢维岳赶上了床,叫她躺下睡一会儿。
她本来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睡意的,可是没成想,挨到枕头躺着躺着,不知不觉间,眼皮就开始打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真的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间的流逝被厚重的床帐隔离在外,云沛伸出手去,将床帐拨开了一条缝隙。
刺眼的金色光线在那一瞬间入侵,她立刻就被晃了一下眼。
云沛闭上眼睛缓了缓,忽然感觉到额角处隐隐作痛。
如此明亮的光线,看来快要夕阳西下了。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姨母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刚一醒来,各种纷繁复杂的思绪就如同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入了云沛的脑海。
深深地吸吐了几次气之后,感觉额角的疼痛减弱了,云沛这才慢慢地坐起了身来。
此时,床帐之外也传来了一道声音。
“醒了?”
谢维岳其实一直都在屋里,云沛睡着了,他就拿了本书在一旁看。
听到她那边传来的动静,他起身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醒了。”云沛的声音有些发哑。
在得到了云沛的回答后,谢维岳顺手倒了杯温水拿到床边,而后掀起了床帐。
尽管谢维岳用身体挡住了直射过来的光线,但床帐内外的亮度差,还是让云沛又闭了一次眼。
眼前是一片明亮的橙红色,那是夕阳的光芒透过眼皮照射到了眼睛里。云沛再一次感觉到额角传来的阵阵疼痛。
下一瞬,一只温暖干燥的手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将那刺眼的夕阳给隔绝开来。
“晃到了?”谢维岳问。
云沛慢慢地点了点头,等到额角处的阵痛又一次消失,她才把谢维岳的手给拿了下来。
“慢慢睁开,先适应一下。”谢维岳在一旁轻声叮嘱着。
云沛再次点头,她微微低下了头,然后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在感觉不到夕阳对她造成的威胁后,她才完全睁开了眼睛。
谢维岳将手里的水杯递给她,“睡得好吗?”
云沛一边喝着水,一边尝试回忆着这一觉带给自己的感受。然后,她发现,自己这一觉睡得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醒来之后,心里还是沉重的,身体仍是疲惫的,甚至还添了一个时不时发作的头痛。
她没回答谢维岳的问题,而是问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谢维岳嘴角翘了起来,说道:“我转头让降真给你拿个汤婆子的功夫,你就不省人事了。”
云沛接着又问:“外祖母和姨母那边传来什么消息了吗?”
谢维岳摇头,“外祖母那边,自上午你离开后,身边的夏嬷嬷给她煎了一副药送去,之后老人家就一直在休息。”
“四姨母那边,她没在计谊冬那里停留太长的时间,后面就回自己屋子去了。”
“计谊冬似乎是哭了一场,又闹了一场,不过四姨母不肯见她。”
云沛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语气里不乏怜惜地说道:“她们两个,一定都吓坏了。”
尤其是计谊冬。
虽然从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三天的时间,但也许是因为回溯碎片让她看到了更多面而丰富的计谊冬,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