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间已近正午。青瓦白墙在冬日阳光的映衬下,仿佛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闪耀着柔和的光芒。
墙边的梅树枝头,有一朵朵小花已悄然绽放。点点殷红与金黄交错,被那青瓦映衬着,宛如繁星般点缀在夜幕。
那枝头轻轻地颤了颤,阵阵清幽的香气伴随着微风徐徐而来、那是属于腊梅和红梅混合后,而散发出的独有芬芳。
走进院内,注意力会下意识地,被那墙角的天竺葵所吸引。哪怕是在这寒冷的冬日,那一团团娇艳的花朵,依然绽放的如锦似霞。
天气的寒冷,诚然成为了植物的茁壮生长的阻碍,但阳光想要穿透这间小院里的枝叶,也显得有些艰难。金色的光影碎片零零散散地洒在花朵上、枝叶上、地面上……为这清寂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抹明亮温暖的色彩。
院中蜿蜒的青石小径,脱离了夜里寒霜的包裹,被阳光洗去了银带般的装点,从而露出了其本来的面貌。
一双精致的云头靴无声地踩在上面,鞋面上的云头纹线条流畅,边缘柔和规整,似缥缈的云团,随着男人的步伐不断地变幻着。
谢维岳迈着大步,径直向前厅走去,一进门就拱手对着杜心琼行了个礼。
“姨母来了。”
杜心琼一开始没听到谢维岳的脚步声,但是她提前注意到了,屋外守着的婢女们的请安的动静。
谢维岳走进来时,她已经站了起来。见谢维岳对她行礼,她微微侧过身子去,轻点了下头道:“国公爷。”
计谊冬也连忙跟着站好,带着明显的拘谨,小心翼翼地给这位压迫感极强的表姐夫行了礼。
谢维岳也冲她点点头,随即便开口问道:“怎么留姨母和表妹在这儿,沛沛呢?”
外甥女不在场,独自面对这个外甥女婿,杜心琼原本心里还觉得有些尴尬。
然而,当她一听到国公爷一进来就找外甥女,嘴里还亲热地唤着外甥女的乳名,而不是“夫人”,杜心琼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就更加灿烂了几分。
“快到午饭的时候了,我先过来找她说说话,想着等会儿一起过去。”杜心琼眼珠转了转,很快又道:“不过,既然国公爷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拉过计谊冬,“我们先过去了,国公爷一会儿陪着沛沛一块儿过来吧。”
“慢慢来,不用着急。”
谢维岳也无意留人,他只是微微颔首,而后亲自将杜心琼母女俩送到了门外。
随后,他脚下便步伐一转,直接朝内间去了。
房门一打开,谢维岳立刻就看到云沛一脸呆滞的模样。那副样子,和家里的福团儿刚睡醒的时候,可谓是如出一辙。
谢维岳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想什么呢?”他一边问着,一边往里走。
云沛听到话音,这时才注意到了他,“你回来了?”
“嗯。”谢维岳随口应着,走到云沛的面前,手很欠地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刚才发什么呆呢?”
“弹幕说得好像是真的,冬儿真的不是姨母的亲生女儿!”
当然不能这么说。
云沛努力稳住心神的震荡,回避了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姨母呢?”
谢维岳道:“快用午饭了,她说她先过去了。”
“一会儿,要和外祖父母一起用午饭吗?”
云沛点点头。
谢维岳接着又问:“和姨母都聊什么了?怎么都聊呆了?”
见还是躲不掉这个问题,云沛只好道:“姨母刚才跟我提起了当初为我接生的稳婆,还有一位医术很好的老夫人。”
“我打算这几天有机会,去见见她们。”
谢维岳挑眉,问道:“稳婆?在晏州?”
“你不是在邕京出生的吗?”
“是在邕京出生的,那位稳婆是外祖母带去的。”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云沛还是很有耐心解释的。
谢维岳又问:“那,那位会医术的老夫人,也是外祖母带去的?”
“什么跟什么呀?”这对话对得乱七八糟,云沛简直哭笑不得。
她本没打算跟谢维岳说太多,所以才故意说得含糊。可偏偏谢维岳不知道哪儿来的兴趣,偏要刨根究底地追问。
云沛只好继续解释道:“老夫人是外祖母的好友,在姨母生冬儿妹妹的时候,救了她一命。”
“至于那位稳婆,听说我们家里好多孩子,都是她接生的,包括我和冬儿妹妹。所以,我想有机会就见见。”
谢维岳听完,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那位老夫人长于妇人的看诊?”
云沛轻轻点头:“姨母都这么说,那应该是没错的。否则,外祖母也不会在那样紧要的关头,把她给请来。”
“不过,她应该是并不对外看诊的。那次,也只是因为外祖母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