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鸿辉被父亲这么一问,张了张嘴,回答不上来,眼神便开始有些闪躲。
他支支吾吾地道:“可能……兴许是小厮自觉失职,担心被您责罚,所以才说了谎。他们也许……并没有及时找到我……”
“糊涂!”杜信祥看着儿子这幅不争气的样子,生气地用力跺了跺脚,质问道:“那可是从小就跟在你身边服侍的人,你如今为了这么个女子,连他都不信了?”
杜鸿辉自然也知道自己找的借口很不像话,他一时理亏,满脸涨得通红,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另一旁的白卉卉本来就心中惴惴不安,她一直小心提防着云沛,生怕她再找自己的麻烦。
可没想到转眼之间,却是杜家老爷明明白白地将疑心落到了自己身上。
白卉卉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并且很快就哭得肝肠寸断。
她泣声道:“杜老爷……杜老爷!您为何要这样羞辱我我?”
“那日,我在山里采野菜,恰好听到了杜郎……杜公子跌落陷阱的声音,便连忙过去查看情况,这才及时地发现了受伤昏迷的杜公子。”
白卉卉用帕子轻拭着脸上的眼泪,然而新的泪珠却如同决堤般不断滚落,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她满脸无奈,哀哀戚戚地解释着:“我一个弱女子,自然是不能够独自将杜公子救出来。所以,我马上跑去矿脉上,找了村子里的劳工过来帮忙。”
白卉卉微微低下头,轻轻咬着嘴唇,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委屈。
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简直让杜鸿辉心疼不已。
他立刻就握住白卉卉的手,急声安慰道:“卉卉,父亲他不是那个意思,你别难过了,不要再哭了。”
白卉卉却摇了摇头,加大力度对杜信祥道:“卉卉所言,句句属实。那天矿上的所有人,都可以为卉卉作证!”
说着,她坐直了身体,还对着天空竖起了三根手指,做出赌咒发誓的模样。
杜鸿辉自然更加心疼万分,杜老爷则是气得鼻子里快喷出火来。双方僵持之下,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这时,云沛又忽然开了口。
“事情的经过原来是这样的。”
那副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看得白卉卉牙根发痒。
她知道,这位堂妹一开口,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肯定是要捉自己的把柄了!白卉卉赶紧仔细回忆方才所说的话,寻找着应对之策。
可让白卉卉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云沛提起了一个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话题。
只见云沛的脸上带着一丝怜爱,声音里头也透着关切,朝白卉卉问道:“刚才姑娘说在山上采野菜,我便有些好奇。不知姑娘这些年,自己是如何生活呢?”
白卉卉一时愣住,“我……我?”
她的脑筋快速运转,也不敢多说,生怕又被云沛揪住什么错处不放,只简单道:“我没什么本事,只能做些绣活儿拿去镇上卖。”
“山里的野菜野果种类丰富,味道也不错,倒也能省下一笔开销……”
杜鸿辉听她这么说,立刻想起自己养伤的这些时日,几乎没见过那些野果野菜。
他这才意识到,卉娘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特意为自己准备了最好的食物!
想到这里,杜鸿辉的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当然最多的,还是对于白卉卉的心疼。
云沛听完,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白卉卉见状,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她不知道,在另一个神秘的未来世界里,有种奇妙的心理学效应,那就是“墨菲定律”。
怕什么来什么,坏预感总是会发生。
不过,这次找了个新角度揪住她不放的,却是那位气势逼人的堂妹夫。
只听他淡淡地道:“既然白姑娘已经寻来了村里其他人帮忙救人,又何必自己收留我家堂兄?”
那人眼神锐利,仅仅是轻轻朝自己看过来,就让白卉卉登时觉得身上发寒,仿佛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杜鸿辉刚被白卉卉感动得无以复加,因此,他赶紧主动替白卉卉解释道:“卉娘一个人在这村子里生活,其他村民见她是个孤女,无依无靠的,时不时地还欺负她,又怎会替她揽下我这个担子?”着急之下,又错了称呼。
不过,云沛却已经懒得再和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
这位堂哥已经无药可救,完全沉迷在“美救英雄”的艳遇里。她还是从堂舅和这位白姑娘身上寻找突破口吧。
攻破白姑娘的心理防线,让她露出更多的破绽马脚。
同时也让堂舅看清楚真相。反正只要他不同意,白卉卉就不可能进杜家的门。
云沛这样掺和堂舅的家事,并非是针对白卉卉这个人,而是完完全全为了杜家